王淮的意思是,那日裴无衣被刺客打伤,王淮也在场抑或是看见了。
“表妹莫要慌张。”王淮笑了笑,“我并无别的意思,只是关心一下表妹罢了。”
谁说她慌张了,她这般平静神色是如何看出慌张的啊。
裴无衣不动神色,道:“如此便谢过郎君关心了,我身子并无大碍。”
“那表妹不感谢一下我的救命之恩?”
王淮又悠悠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裴无衣疑惑,“救命之恩?”
“莫非表妹不知晓?”
虽说是谢岑接住了她,这才没让裴无衣的伤势加重。但他也不知道隔壁遇刺的是裴无衣啊。
毕竟,对于一个素昧蒙面的人来说肯出手相救就不错了,好歹也是他王淮起先让谢岑派侍卫去救人的吧。
不然裴无衣的命是保住了,可裴静姝的可就不一定了。
如此一来,他自然也能算作是裴家两姊妹的救命恩人了不是么。
“知晓什么?”裴无衣皱了眉头。
“看来是长女郎未曾告诉表妹了。”王淮微微一笑,凤眸微挑,满是昳丽多情。“不过也无大碍,我便自己同表妹说吧。”
“那日表妹受伤,是由王某亲自护送到医馆治伤的。后来表妹回家,亦是王某一路随行的。”
“临别告辞之际,我同令姊长女郎相言,说是待表妹醒过来之后记得告诉她,我王淮救了她。”
说着,他叹了口气,“看来是长女郎忘了罢。”
裴无衣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事情,一时间也是心下微讶。若真是王淮相救的也就罢了,也算是同那日在宋州田庄里她的相救抵了。
虽说她本意是估计同王淮不会再见了,故而没把王淮许她的一诺放在心上,哪里又料到还有王淮对她相救的一天?
再说了,那日她昏迷之前,分明影影约约瞧见的是一截月白色的衣角。天下人皆知王家三郎喜那一身紫衣,难不成那日真的是她看花了眼么。
“兴许我阿姊杂事在身,故而忘记了郎君的嘱咐,还望郎君莫要怪罪。”裴无衣歉意一笑,“若真是郎君相救,无衣还有个疑问,那日郎君可是身穿的白衣?”
看来她是有点印象了。
“救表妹之人确实是王某。”王淮神色自若地说。
他也没说错不是么?确实是他王淮救了她,但也没有否认谢岑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吧,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看出来王淮是在避重就轻地回答,裴无衣心下虽然还有疑虑但也没再深究了。
她微微颔首,“多谢郎君相救,只是很不巧,郎君那日落在我那里的玉玦未曾带在身上,今日也就不便归还郎君了。”
“不过郎君还请放心,郎君可告知我在长安的落脚之地,我定当让人将玉玦送回郎君完璧归赵。”
“不用了,那块玉玦我就赠与表妹了,当作是初次见面之礼。”王淮笑道,他本意也只是想瞧瞧裴无衣知晓了是他救了她的反应而已。
如今见是见到了,没有惊讶震惊。虽有谢意,神色还是那般平静冷清,倒让他自讨没趣了。
一旁的两个婢女暗自垂首听着两人的交谈,却是心下思索着。
女郎竟然同王家郎君认识?还有那落下的玉玦,莫非女郎是在她们不知情的情况下遇到的王家郎君?若是女郎因此遇了什么危险怎么办呐!
阿蔓阿萝在意的不是裴无衣何时与王淮相识,而是离了她们的视线女郎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她们俩就是以死谢罪也是不够的。
正在此时,王辞敲门进来了。
“王郎君,娘子,上菜了。”
出声的是一个面相普通,周身沉稳的中年男子。他向后招了招手,一行端着菜肴的僮仆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