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开脱的二人慌忙点头,连声道:“ 殿下圣明!老臣教子无方,却实不知情啊!”
皇上道:“都不知情,倒是那两个祸首私下里的行径了?”
天家父子心照不宣,一唱一和的把剧本做全。
在宁王爷的泣涕涟涟中,将这桩丑事压下,对外只称镇国公府的小少爷趁着刺客作乱,吃醉了酒,轻薄宁王未过门的王妃。
而顾家女自知失节,甘愿退亲,入庙里青灯古卷,为皇家祈福。
颜四平被发落,交由宗正院关押。
宗正院首康王爷称病在家,如今是皇上亲管宗正院内务,颜家天大的能耐,也只能束手无策,盼着圣上能给个好的结果。
外人退下,殿内只剩天家父子,连贴身太监李连笙都退至殿外守着。
皇上翻着昨夜问出来的口供,面色愈发不善:“他们这是在你六叔身上戳遍了针眼儿?”
之前逼良为娼的事情,因牵连有宁王府,大理寺已经网开一面了,不曾想,贩运私盐,偷采铁矿,连哄抬粮价这种国之根本的事情,宁王那不争气的糊涂蛋都有参与!
秦德泽道:“这京城里的王公贵胄,还有谁能比宁王府更避灾挡祸?”
他自幼在太和殿摸着奏折学会的识字,比起皇后娘娘那个‘无微不至’母后,他与皇上的父子情更为深厚。
他抱怨着,伸手翻到一页:“您瞧,去年秋,顺阳郡报旱灾,朝廷拨了二十万赈灾银,那郡守妇却言,入冬她家老爷就派人进京,送了十万两白银为宁王做寿。”
漂亮的桃花眸子迷成了缝隙,盯在那供词之上,“皇叔的寿辰,可是开春谷雨次日,提前三四个月,这十万两银子,给谁了?”
宁王虽昏庸糊涂,但贪墨赈灾银这事,他也是知道分寸,不敢越矩分毫。
皇上阴悱道:“查!一个也不饶了!”
能纵容宁王,是因血亲在那里放着,加上太后临终叮嘱,拢共就这么一个兄弟,圣上眼里,宁王胡闹昏庸一些,反倒更好,朝臣们一睁眼,就能瞧清楚太子的好来。
但这份纵容,被人利用乘风,则乃天家所不忍!
日高正炎,汉白玉在阳光下白茫茫一片,正是宫人们午食的时辰,廊下墙角,鲜少人影走动,御林军佩刀而伫,个个肃穆庄严。
秦德泽站在御阶之上,看着敞阔天地,石桥宫道,目之所及,一片清明皎皎。
热浪沿着宫门,长驱直入,皓白之下,掀起惊天一角。
顺着落水石,匆匆而来一小太监,面上焦容,喘着嘘气,宫帽被汗水寖湿,太阳一晒泛起晕开的盐粒子。
近前嘀咕了几声,神色焦急的退至一旁。
“殿下,东宫钟奉仪那里……”
彭嘉福话没说完,就被赶来的高统领打断:“殿下,那刺客的消息查出了些眉目!”
他拢眉四顾,附耳上前,絮絮低语。
秦德泽眼前豁亮,面露喜色,道:“本宫与你同去!”
彭嘉福望了望东宫,又看了看人已走远的太子爷,叹了口气,跺着脚,急火火的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