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
只要是清楚两个人关系的谁看到这个梨花不会联想到她?
她往车的方向冲,可这个时候,收工的摄像老师蜂拥着往场外走巨大的摄像摇臂挡住了她的视线。
当沈舒梨穿过人群的时候,车已经开得不见踪影了。
靠。
幸亏此时还有很多工作人员在现场,看到沈舒梨如此焦急的样子,好心过来问:
“沈总有什么事情吗?”
“谢沽呢?”
“谢沽?”
“。”
“哦哦神啊!他把车开到保养车间去了。”工作人员只当是上流圈层之间互要联系方式,准备谈合作的固定程序,并没有想太多,“今天辛苦沈总了。”
“辛苦。”甩下两个字沈舒梨就往车间的方向走。
推开车间的门,仿佛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嘈杂声。此时赛车场上人声鼎沸,而一墙之隔的车间里,她眼里只有一辆红色的赛车安静地放置在那里。
沈舒梨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
有些东西就像是执念一样,她疯狂想要找到这四年里谢沽生活中有她的痕迹。
她就是不死心,不死心地想要证明谢沽根本忘不了她。
当她靠近车仔细地看,才看到那朵开在车轮前面的梨花。
普通人只会被“斩首”那张扬肆意的涂鸦所吸引根本不会看到缝隙里的白花。
它那么小,那么干净,仿佛不该存在于这嚣张的地盘上。
“在看什么?”
突然,沈舒梨的背后传来谢沽的声音。
沈舒梨转过身,看到谢沽已经换下了赛车服一身日常打扮。
“看你的车。”
“看车的哪儿?”
“那朵花。”
“你知道那是什么花吗?”
“梨花。”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极快,言简意赅,像是高手过招。
谢沽一只手搭在车上面,眼神瞟向自己车上那朵可爱又可怜的小花,他似乎还不想让沈舒梨这么快就把他给定性,不死心地继续问道:“你确定吗?”
“我出生那年,沈家给我出生的医院捐了一亩梨园。”
“我满月那年,沈家后山的树全部改栽梨树。”
“我出生看到的第一种花就是梨花,每年我的生日,整座山都是梨花。”
沈舒梨的眼神极其认真:“我不可能不认识梨花。”
原以为谢沽会这样承认下来,可他却突然挺直身子,朝沈舒梨走过来。
他步步逼近,把沈舒梨往墙角逼。
“你认识不代表我认识。”谢沽挑眉,“如果我说是外国人随便画的”
“谢沽你别在这儿装。”沈舒梨每个字都斩钉截铁,字字掷地有声,“你绝对认识。”
他不可能不认识。
时间拉回到四年前,那个沈舒梨永远忘不了的吻。
她还记得,那是她的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
那天放学她坐在谢沽摩托车的后座,被他直接骗到了那座山上面。
她很奇怪谢沽为什么要把她带出市区,途中她甚至警告过谢沽,要是整她的话她就不上学天天去缠着他。
因为沈舒梨还要上晚自习,再加上路途遥远,到山上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吹了一路的风,沈舒梨已经在发火的边缘。
这个时候谢沽停下了车,转头看向后座快要黑脸的沈舒梨,用指节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声音缥缈:“要生气了?”
“没。”沈舒梨跳下车。其实她已经在气头上了,可还是准备先看一下谢沽能有何造次,再决定该不该发火。
“那行。”谢沽双手揣兜,淡淡道,“抬头。”
沈舒梨顺着谢沽的话,抬起头
繁花紧簇。
洁白的花瓣遮住了漆黑的夜空。
月光下,每片花瓣都发着盈盈的光。
比起漫山遍野的梨花,这山腰上的一片,显得轻盈得宛若一片云。
“我喜欢梨花。”沈舒梨望着头顶的花,仿佛就像陷进去一般。
在她心中,梨花是不可以被玷污的。
就像她自己,不可以折腰。
这个时候,她转过头,才发现谢沽已经离她很近。
于是她才发狠,说出那句狠话。
却得到了一个柔软的吻,带着少年的青涩,爱意,挑逗,试探。
那晚,少年沾染了那朵最夺目的梨花。
拉回此时此刻,沈舒梨看着谢沽的眼角,吐字清晰:“那天是你带我去看的梨花,然后还”
“还怎么?”
沈舒梨这才看到谢沽眼睛里的一丝狡黠。
原来他装傻充愣,绕了这么大的弯,是在这儿等着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