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尉……您呢？

敢情他只是个工具人。

“阿落，”沈林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

慕落汐听到这个称呼，还觉得有些陌生，既陌生又熟悉。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喊她了。

之前的事情一直没有和慕经年解释，所以两个人一直也有意的在营队中错开，这一年里基本上没见到，至于慕凌天，她见他的次数也很少，本来想着这次新年和他们好好聊一下的，不过，因为苏子桑出征，所以，也没有机会解释了。

“很久不见了，看你的样子，好像州牧对你还不错吧，”慕落汐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缓缓起身，给他倒了杯茶。

沈林欣然接过茶，轻抿了一口，点点头，赞扬道，“阿落你泡的茶真好喝。”

慕落汐低着头看向那杯茶，没有说话。

她会泡茶，是跟着萧墨学的。

这几年里，萧墨偶尔也会来军营，有时候撞上了，就一起聊了会，萧墨就会在一旁边听着那些将军谈看法，一边很悠闲的泡着茶，仿佛聊的都是些云淡风轻的往事。

她还记得，他最喜欢喝普洱茶。

虽然只是偶尔见到过一两次他泡茶，但慕落汐却把他泡茶的手法记得很牢固，他泡茶的手法非常的娴熟，节奏很慢，和自在，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行云流水的，每次慕落汐都会不自觉的被他吸引，不仅是因为他泡完茶之后散发出的淡淡的茶香，可能，还因为他是萧墨吧。

“不过，你泡茶的手法……很像一个人，”沈林轻轻放下茶杯，若有所思的说道。

慕落汐微微垂下眼眸，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牵了牵嘴，问道，“像谁？”

沈林默默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嘴里蹦出三个字，“苏子桑。”

慕落汐沉默了。

沈林又笑了笑，说道，“不过，你应该不是和太尉学的泡茶吧，太尉很少喝茶，旁的人都会觉得他不喜欢喝茶。”

是的，至少慕落汐从来没有看到苏子桑泡过茶喝。

苏子桑的往事，其实也不是他们可以指染的。

不过，这么说的话，萧墨泡茶的手法，应该是和苏子桑学的。

“是你猜想的那样，”沈林看了眼慕落汐，淡淡的开口，“川献王殿下自生下来之后，母亲就被人残害，皇后更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多次想要将他灭口，不过，都被太尉拦下，但是后宫里的事情，太尉肯定也是有顾及不到的地方的，所以，为了川献王殿下更好的生存下来，在他在长大一些的时候，太尉就让他自己去和陛下申请，搬到宫外来住，泽帝对川献王一向都不是很喜爱，所以就如了他的意，给他封了了王，在宫外安排了府邸。”

越是在深宫中忍气吞声，能够支撑下来的人，越是不能小看。

“搬到宫外之后，太尉对他也有了更多的关心，走动也多了，方便了，太尉教会了川献王殿下很多的东西，其实你仔细的观察，也不难注意到，两人出剑的习惯是很相似的，不止这个，还有很多方面也很相似，后来的川献王，如你所见，越来越强大，不过，在和太尉的关系上，也越来越疏远了，其实，几年前，你父亲慕凌天和川献王的关系也还不错，自从和太尉疏远了之后，和你父亲也渐渐少了交流，这些……你应该也知道吧？”

知道，又不清楚。

慕落汐轻轻的放下茶杯，转向一旁的案板上，没有回答刚刚沈林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南川和北陵两方虎视眈眈的盯着南县，你觉得，我们这次该怎么办？原先我是想着混到南县，想办法弄出一些乱子，让他们两方打起来，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只是，南川的南木阳和北陵的刘毅，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怕这一招不行，再说，他们双方都已经达成了协议，估计这次对南县势在必得。”

沈林闻言开始打量南县的地图，观察南县的地形和地势，沉默了一瞬，他的手指了一下太行山，问道，“如果实在没办法，你……会凿山吗？”

慕落汐闻言倏地抬起头看向沈林，带着几分失望的说道，“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会想要凿山？”

南县山下，湘水那一片住的大部分，都是萧国的百姓，再怎么不济，她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吧。

“我只是随便问问，因为感觉你做事情和川献王殿下很像，有些……极端，”沈林斟酌了用词，半天才开口解释道。

慕落汐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只觉得他这个解释并不能让人满意。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吗？”慕落汐继续转移了话题。

沈林看着地图，摇摇头，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其实我一早就和王帅探讨过这个问题，不过，至今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对策……”

“那太尉那？他不是让我两想对策吗？”

沈林抬起头看向慕落汐，轻轻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哪能怎么办，军法处置呗，反正我们在北营的时候也没少受罚，对了，带你去北县逛一下。”

“啊？不太好吧？”这个沈林，怎么还是玩心那么重，这要是被苏子桑知道了，她非得被责罚不可。

“想要解决南县的事情，你不对对当地有一些了解吗，只是在营帐里看地图，能看出什么花样来？”沈林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说着就来拉慕落汐。

慕落汐忽然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就跟着他悄悄地溜出了营帐。

有些人即使很久没有再见到，你会发现，你和他的关系依旧和从前一样。

相处起来还是很舒服，很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