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汪家的时候，程芳蕤把方嘉懿两姐妹一起带走了。汪家不大，两姐妹虽然没在现场，却把整个过程听了个全，方嘉言还小玩心重且还不是很懂那些话的意思，早熟的方嘉懿却是知道得明明白白。

不过，她是个藏得住事的人，所以一路上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直到回家后仅剩她和程芳蕤两人时，她才问出了心情沉重地开口，“姑姑会死吗？”

如果剧情照原著发展，方嘉懿这个答案很明显是肯定的。但原著这个时候刘氏并没进城，那样方凌薇生产的时候，她铁定不在。在刘氏没在的情况下，由着汪家那对母子做一尸两命再正常不过。

如今有刘氏在，想来她不会继续由着汪家两母子随意作，性命之危应该不至于，只是会不会伤了身体的根本，以及孩子生出来后会是个什么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心理虽这般想，嘴上却是安抚着，“有你阿奶在呢，她不会允许你说的情况发生的。”至于其他的，就只能看老天爷了。

虽然方凌薇不曾回娘家说过连生三个女儿，在婆家日子过得艰辛，但方嘉懿却见过不少这样的事。又想到如今汪家两母子为了让方凌薇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好的出生时辰，竟是不顾姑姑的安危让她憋着不要那么快把孩子生出来，方嘉懿心有戚戚地开口，“女人没生儿子，真就不配有好日子过吗？”

远的不说，就说她奶刘氏，已经算难得开明的人了，对她和妹妹也都很好，却也一心希望能有个孙子延续他们这一房的香火。

在这个把香火传承看得比命还重的时代，女人生不出儿子，尤其平头百姓这种只娶一个妻子的家庭，的确不可能有好日子过。华国人的香火传承哪怕到了二十世纪，科学都已经证明生男生女是男人决定的，跟女人没关系，可没生儿子的女人同样有不少被婆家嫌弃的。

程芳蕤没办法昧着良心否定方嘉懿的问题，“其实日子好不好过，端看自己看待事情的心态。同一件事情，心态好的人会觉得这是人成长的一个过程，心态不好的人会把它当成磨难。”

“就拿你爹给阿娘写和离书的事，在所有人看来阿娘现在是个被人弃了的可怜妇人。阿娘以前也是担心这些，才会为这和离书的事，差点生生把自己给憋死。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后，阿娘想开了，日子是自己的，想过成什么样子，应该由自己决定，而不是活在别人的嘴里。”

“因为想通了，所以阿娘彻底断了对你爹的念想。放手后，阿娘发现没有他的日子，阿娘活得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开心，还不用总担心他在外面又招惹了什么女人。当然，阿娘的日子能这么好过，跟阿娘手头上不缺银子有很大的关系。”

虽然就是没银子，她也有办法赚钱养自己以及几个孩子，但起码得有几个月时间才能让日子变好。不像现在这样，进城就有地方住，手头上还有足够的事业启动资金，不用苦哈哈地积累原始资金。

“所以，女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有私房钱，且要有能挣钱的本领。在这一点上你阿奶替你们考虑得很周到，只要你们照着你阿奶的安排来，将来无论你们碰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像曾经的阿娘那样，没了男人就天塌了一般，差点把自己给折腾死了。”

原著里方嘉懿不仅嫁得好，生了四个孩子还全都是儿子，压根没有生不出儿子的烦恼。原著里方嘉懿的日子很美满，她没想过改变她的人生轨迹，所以程芳蕤没在生儿子这件事情上多言，而是趁机教导她不仅要有独立的人格，还要有自己的私房钱。

程芳蕤前后的改变，再没人比方嘉懿清楚了。

眼前的女人曾经是个除了那个男人的事，其他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人，所以每次得知他在外面又招惹了女人，她整个人就怨气冲冲，最后更是为了那封放妻书差点一命呜呼。可自打上次回魂后，她整个精气神完全变了一个样，要不是这人从来没离开过他们的视线，她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换了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