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不了你，可我能够让你陷入沉睡，直到我找到方法，成为新的梵天为止。”

青衫修士没有理会伤势。他的眼眸中现出一抹厉色，黑色的长剑带起几道真实的闪电。

男子说了些什么，可肖跃的注意力却被别的东西所吸引

从他这个角度，能够看见金色的血液顺着前者的伤口流淌，那截断指同时像流星般坠落。

但是，它没有落在满是血污的泥泞里。

半空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裂痕，仿佛是另一个空间的入口。断指进入了这道裂痕之中，而在这个过程里，它不可避免地沾染了战场上血腥的气息和浓郁的怨气。

那名男子，并不希望如此。

可当道宫中的强者降临，和青衫修士一起向他出手时，其已经抽不出精力改变这一点

于是，被污染的断指坠入了另一个空间。

这个空间中，满是美丽的金色泉水。泉水中亦是蕴含着纯净的生命能量，断指静静地躺在河床深处，开始极为缓慢地生长。

它从一根手指，变成了一副骨架。

血肉在骨架上生了出来，变成了一个无知无识的小婴儿。

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泉水世界中再次裂开了一道缝隙。

那个小婴儿被轻轻一推，便从这个缝隙中掉了下去。

肖跃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有些迷惘，恰如大梦初醒。转生泉只能追溯到生命形成的那一刻，再行敲钟也无甚益处。

如果将曾经看到的以正常的顺序回放，那么答案已十分明显。

是的，在距今不知多久的远古时代，厄生不甘于梵天的统治。他联合十二道宫中的诸多强者，发起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梵天被削掉了一根手指，又被暂时封印。可谁能想到，那根手指落入了转生泉，又借助泉水的能量成为了一个崭新的生命。

那个生命…又不知轮回了多少次。

“我…就是那个小婴儿，对吗？”

“我从转生泉的世界中离开，在人间经历了一世又一世。而在每一世的间歇中，我都会回到这里，直到世界裂缝的下一次开启。”

“然而，厄生却找到了我。他希望修炼太古焚天诀，好彻彻底底地取代梵天。于是，我被置于缘灭转生大阵中，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借助缘分与羁绊的力量冲破规则的限制，进而掌握梵天的功法，再用焚世之焰把后者烧得干干净净。”

“这…便是世界的真相，也是我来历的真相，对吗？”

说完这些话后，肖跃看向了那名曾经是玉琉璃的小姑娘。

小姑娘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其点了点头，眼眸中似有晶莹闪烁。

肖跃沉默了很长时间。

他曾经无数次地思考自己的来历，但却从来没有想到答案会是这样。老师…寒如梦…还有两位师兄，他们意识到真相的时间或许不同，但也一定早就知晓背后的原因。

这么看来，还真是…造化弄人。

想到这里，肖跃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如初的双手。

“为什么？”

他忽然说道：“我为什么要到真实的人间去？转生泉中的能量既然能把我从一截断指变成一个婴儿，那我为什么不留在这里，而是要坠入另外一个世界？”

此言一出，小姑娘的神色登时变得有些复杂。

她不说话，肖跃也不催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其转过身来，看着远处依旧在奔跑厮杀的灵魂。

“这，也是梵天的安排，对吗？”

少年背着手，微讽说道：“转生泉是梵天的至宝，它恰巧出现在那里，接住了那截断指你不要告诉我，这件事只是一个巧合。”

“确实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