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宗背靠荒寒雪山,地处极为偏远。这个宗门非常低调,与隐世并无多少区别。修行者就算是全速疾驰,日行千里,也还需要五、六天的时间。
一个云淡风清的早晨,肖跃离开了姜乐鱼所在的宫殿。
没有什么欢送仪式,也没有什么难分难舍的告别。少年挥了挥衣袖,似乎不曾带走一片云彩。
“宫主,您真得打算屠灭那雪山宗嘛?”
镶嵌着夜明珠的露台之上,姜乐鱼负手而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她的身旁,是一名高瘦的老者。老者花白的眉毛很是浓密,深陷的双目中隐隐有锋芒闪烁
他,并不是胖子和司墨道人那般的庸碌之辈。
姜乐鱼脱离转生泉,迅速主宰了这个世界。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的功劳,在于这名唤做枯海的老者。此人所谋深远,智计过人,在派系的争夺与平衡中,经常会代替姜乐鱼出面。
“那封信,你怎么看?”小姑娘望着肖跃几乎消失不见的背影,突然问道。
“雪山宗如此低调,但却敢写信指责宫主您,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奇怪。”
“他去灭宗,你又怎么看?”
“我对少主的实力没有任何怀疑,但总觉得事情太巧合了些。”
姜乐鱼,冷笑一声。
她说道:“是啊,他刚一醒来,雪山宗就送了一封信。他主动请缨去教训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你可以把这看成是对我的忠心,也可以换一种方式理解。”
“那就是,雪山宗算计好了送信的时间,他故意前往,是为了去那里寻找什么。”
枯海的眸光登时锐利了数分。
浓密的眉缓缓挑起,这名老者说道:“您是否怀疑,梦境道法中的入侵依然有残留的影响?容器去往雪山宗,正是遵循着某种我们无法察觉的指引?”
姜乐鱼,眯了眯眼睛。
“寒山老人是何等样的人物,而寒如梦那个女人也确实有几分真本事。虽然我在这段时间里反复确定,他已经不记得之前的任何事。可他一旦记起来,又产生自毁的倾向,那么我们就有可能功亏一篑。”
“那您还放任容器行事?要知道,雪山宗里的那些家伙,可是扶生大界血统最纯正的遗族。若是寒山老人和寒如梦真得留下了些什么,也确实最有可能藏在那里。”
姜乐鱼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如果这真得是一个阴谋,我总怀疑和当年的传说有关。”
“我让他去,正是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发现和传说相关的线索。”
肖跃走走停停。
他的修为再高,也终究不是无限的。御空而行颇为消耗真元,于是其不时会停下来休息。这几天以来,肖跃经过了不少的城镇与村庄,他目睹了极端的奢华,也见证了同样的衰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真得是一个不怎么美好的世界。
然而,肖跃只是沉默地看,并且最终沉默地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雪山宗,建在荒寒雪山之上。
白色的建筑依山而行,青色的瓦檐点缀其间。青白相接、错落有致,颇有一种清雅的美感。
而今天,恰巧是雪山宗招收弟子的日子。
再隐世的宗门,也是要吸收新鲜血液的。方圆百里之内,但凡觉得有希望的少年,全都早早前往山门排队。肖跃自然不会排队,也未曾理会这些紧张无比的年轻人。
他静静地看了正门一会儿,随即向前走去。
“你走错了,报名在那边侧门。”
一名巡查弟子走来,高声说道。
肖跃没有理他。
这名弟子眉头皱起,心道此人莫非听力欠佳?其向前走了几步,拍了拍肖跃的肩膀,用更高的声音重复道:“报名在那边!!”
肖跃还是没有理他。
巡查弟子很生气,想着莫非是个聋子?一个聋子也来报考修武宗门,这不是没事捣乱嘛?
于是,他手中用了几分力道,想把肖跃直接扔出去。
只听“嘭”得一声。
肖跃没有任何动作,可这名弟子的手在放下之前,整个身体已倒飞而出。其重重地摔在了山门口的一块巨石上,便是骨头都断了几根。
他的神情,变得异常惊恐。
此人根本顾不得疼痛,迅速掏出怀中的警笛。那个少年看起来平平无奇、周身亦没有强大的气息波动,可为什么他连头都没回,自己便摔得这般凄惨?
无论如何,来者必然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