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或者不能，从来都不由你说了算。”

醉翁，再次出剑。

教皇冷哼一声，执剑相迎。

苍穹之上，无数道流火随之呼啸，星云被扯成了碎絮，星辰震荡不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耀眼至极的华光骤然亮起，然后呈环形扩散。当光芒敛去的时候，教皇缓缓举起了右手。

他的掌中，有一颗晶石。

这颗晶石美丽至极，其内仿佛折射着无穷无尽的光线。一种神圣又霸烈的气息扩散开来，使得时间似乎都有了片刻的静止。

“太古焚天诀，完整了。”

教皇看着晶石，声音中有一丝极细微的颤抖：“这是属于梵天的心法和力量，只有经过缘灭转生大阵炼化后才能为我所用。我会好好修炼它，用最短的时间取梵天而代之，也好不辜负今日与您的这一战。”

醉翁没有立刻回答。

是的，他无法战胜厄生，所以丢掉了太古焚天诀。除了衰老之外，其中还有许多重要的原因在这个世界上，让醉翁分心的事情实在太多。肖跃被梦境道法困住，北疆的防护大阵遭到破坏…仅凭江先生一已之力，焉能将其完全疏通？

那些不时落下的大雨中，亦是带着醉翁散出的力量。

它们随着雨水融入了海叶河大大小小的分支，使得阵法重新运转起来。北疆的修士们得到了精神和肉身上的双重补给，这才能够坚持到现在。

于是，醉翁输了半式。

半式，却无法挽回。教皇一剑刺入其的胸口，更是顺势夺取了一分为二的晶石。可醉翁没有理会渐渐涌出的鲜血，只是非常平静地说道：“我想，现在你要去毁灭北疆了。”

“是的。”

教皇微微一笑，答道：“当初，我把扶生的灵魂分成了十亿份，用其铸造了圣天大陆的所有生命。您虽然参与其中，但北疆的那两亿生命终究脱离了我的掌控。要将他们尽数吸收，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如果梵天没有苏醒的迹象，那么我当然愿意继续等待。”

“可您也知道，梵天就要醒了。”

“换句话说，现在不能为我所用的东西，当然要被毁灭。”

“北疆，没有那么容易被毁灭。”

醉翁，同样笑了起来。

这丝笑容并不悲伤，也非决然，反而显得十分温暖。紧接着，同样温暖的光芒从醉翁体内散出。他的皮肤变得有些发红，也有些粗糙，就像是一颗星辰坑坑洼洼的表面。

教皇瞳孔骤缩。

醉翁，真得变成了一颗星辰。

这听起来极为不可思议，但实际上梵天十二道宫，每一宫的宫主都对应着一颗至高无上的星。醉翁经过了悠悠岁月，已经无法战胜正值壮年的厄生。然而，他依旧可以化为星辰，成为苍穹上近乎永恒的存在。

这颗红暖又沧桑的星，只照耀着一个地方。

北疆。

日夜更替，天道循环，这颗星不是永远都那般明亮。但在自由土地上战斗的每一个人，都清晰地感觉到了什么。

北方的落雪关中，玉隐一剑将对手洞穿。

他已经不眠不休地战斗了很多天，曾经明亮的铠甲上到处都是凹坑和裂痕。鲜血从肩甲的缝隙中缓缓渗出，那里的骨头和血肉已尽数碎裂。

可玉隐，突然爆发出了很强的力量。

这道力量势不可挡，犹如神迹的显现。其的对手是一名修为很高的骑兵统领，正狞笑着步步逼来。但这抹笑意骤然凝固，骑兵统领很是困难地低头，看着深深没入胸口的剑锋，眼眸中掠过极为绝望不解的情绪

类似的一幕，在很多地方出现。

明雪关和拥雪关中，海叶宗的弟子得到了极大的鼓舞，疲惫的身躯就像是被清泉洗过，登时变得非常轻松。而他们的敌人则和那名骑兵统领一样，对此感到异常惊慌这些肮脏无信的家伙明明消耗颇具，又是从何处找到了新的力量源泉？

这个答案，并不是所有人都知晓。

但有那么几个人，却明白天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拥雪关中，莫小安重重叹了口气。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艰苦战斗，他不仅变得很瘦，便是鬓角都染上了灰白。此时一片乌云飘来，将红色星辰的光芒遮住数分醉翁化星，教皇取得完整的太古焚天诀，那么后者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海叶宗。

海叶宗里，有一样教皇志在必得的东西。

莫小安取出传令玉简，在很短的时间内将一切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