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扇在杰森脸上痛得他脑袋直抽。
“喂,该醒了。”索隆挎着刀,毫不留情地用暴力叫醒陷入梦中的可怜男孩“再翻个身你就要掉下地狱了。”
杰森捂着脸弹坐起来,“你在搞什么痛死我了!”他英俊帅气的脸蛋先前就被骑士一顿锤,已经半张脸都肿了起来现在被索隆扇一巴掌差点没把他痛到失去直觉。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索隆不耐烦地把他拎起来像提溜不听话的小猫咪一样把他拎到地上罚站“我们都走到最后一道门面前了,是你自己突然睡着了我再不叫醒你你就得滚下去。”
杰森这才往自己脚边看一眼,他刚刚躺着的位置就在石桥边缘半个身体的距离他就要下去和亡魂作伴。他小声拌嘴,“我才没有突然睡着,谁会在这里突然睡着?”
骑士在被杰森碰到脸上的伤疤之后就消失了,杰森感觉得到他没有走,只是躲了起来暗戳戳地观察他们,像一只超级不高兴的小动物。杰森和索隆一路又过了五道门砍了五个长相狰狞的迦鲁拉灵。眼前就是最后一重门门后有什么呢?
杰森想起自己刚刚做的梦,索隆认为他是睡着了,笑话,谁会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睡觉。可他的的确确失去了意识被拖进似诡奇阴冷的梦里。
梦里他起先是小丑手里的玩具,被折腾得全身棉絮都被掏出来,再塞回去。再然后他是一只被人丢弃的猫,从淤泥下的盒子里把自己一点一点刨出来。那个梦太真实了,以至于他认为自己就是那个玩具,就是那只猫。
梦的最后,一扇门伫立在猫咪跟前,门沉声发问,“他是害你沦落至此、导致一切的人,你爱他吗?你恨他吗?”
杰森听到无数声音替他作答,那些声音和他一模一样。
“我不爱他,我对他只有恨!”
“我恨他,但我也爱他。”
“我爱他,我从没有恨过他。”
所有声音停止,所有人都在等着杰森回答。
“我”
“你什么?”索隆挑起一边眉毛,“说起来,这门怎么还没有问问题?再等下去,我就直接砍了它。”
“我没什么。”杰森对着索隆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能砍你就砍,万一它是接触不良,没准砍几下能治好。”
胡言歪理,偏偏索隆听了。剑士身体重心下沉,双刀架在肩上,一个吐息,刀光一闪,石门被切碎成四块摔在地上,溅起一阵烟尘。
他们等了等,又等了等。没有动静,没有第七个问题。杰森和索隆一步从石块上跨过,走进了七重门后的隐秘之处。
老实说,这里看起来和石桥上没什么两样,充其量只是两边不再是危险的深渊,而是平整的石地。杰森左右扫了两眼,然后看到了一个熟人。
毛利小五郎躺在比地面稍微高一点的长条石块上,百无聊赖地蹬着腿。
六目相对,异常尴尬。
毛利小五郎愣了一下,随即瞪大眼睛,“你不是普鲁托赌场的兔女郎服务生吗?你是男的??!!”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杰森露出核善的微笑,“你认错人了。”
“可是”毛利小五郎还想再说什么,被杰森上前大力捂住嘴。
“你、认、错、人、了!”少年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不如先交代一下你为什么在这里?”
毛利小五郎仿佛一只被巨浪甩上岸的咸鱼一样在杰森手里扑腾挣扎,好半天才扒开杰森的手,“认错了就认错了,脾气不好的小鬼,不要动手动脚!”
他喘了口气,质疑的目光从杰森和索隆身上扫过,“你们又是怎么进来的?你们先说,我再说。”
索隆大拇指往后指指身后的来路,“那边的七重门,我们过了六重,剩下一个是把门砍了进来的。”
毛利小五郎搓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我,啊,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我是在海边被一个人撞到了脚,啊,对的!”毛利小五郎一拍大腿,“那个海里爬起来的肌肉男抓住我的脚腕,把我拖进了海里,等我一睁眼,我就到这里来了。”
桑塔纳吗?杰森暗自思索。这样看来,毛利小五郎是被桑塔纳置换进了冥界,他就是桑塔纳回到人间的契机。
你有在这里见到别的人吗?杰森刚想这么问,他看向毛利小五郎背后的眼睛,瞳孔收缩成针。来不及说话,他把毛利小五郎扑到在地。
足足有五六层楼高的迦鲁拉灵,利爪撕裂狂风,堪堪从他们头顶割过去。毛利小五郎头皮一凉,超现实的画面在他眼前上演,此刻连恐惧都难以在内心存留。
堆积在冥界使者体内的尸骸随着迦鲁拉灵的动作滚动,空洞的眼眶望向四面八方。索隆抬手,秋水挡住伽鲁拉灵不断袭来的利刃,三代鬼彻砍在幽灵的手臂上,剐蹭出火星。
连七重门都能轻易切碎的刀,对眼前的迦鲁拉灵没造成任何伤害!
索隆的神色不见丝毫动摇,他的眼里还带了一点兴致盎然。武装色霸气缠覆手腕和刀身,仿佛漆黑阴冷的铁甲附上身体。
再砍!秋水嵌进去一点,迦鲁拉灵手臂张狂挥舞,将索隆挥到一边。有效果,男人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咧嘴再度冲上前。
杰森把毛利小五郎安置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现下的场面对普通人来说太大了。“喂,你要去哪里?躲起来!”他不顾毛利小五郎的挽留,扭头冲回了战场。
他犹豫一下,在内心呼唤,“骑士,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