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0回 去漠南虎口脱危险 到年底诸事尽繁忙(1 / 1)贞观旧时光首页

玄奘告别了自己的王兄,踏上了漫漫征途。没走出去多远就碰上了雪崩,陪伴在他身边的大多数人都在这一场雪崩当中丧命。这些人掩埋了同伴的尸体,之后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放弃了这一次疯狂的旅行。只有玄奘一个人坚持勇往直前,就在这个时候,往来商贾当中有一个人决定拜玄奘为师,而且还要跟着他一起去西天取经。然而之后此人改变了想法,打算将玄奘杀了,再带着他的人头去官府领赏。事情败露之后,玄奘放走了他。这一路之上的种种辛苦不再赘述,只说我在高昌的时候,有机会聆听这位大和尚的说法。那是我人生当中非常难忘的经历,之后开始往东走,进入了漠南。面对一望无际的沙海,无数次我曾经想到自己有可能会为这种疯狂的举动付出惨重的代价。但是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天是灰色的,地上的沙子也露出了灰色。偶尔会在天上看到壮丽的楼阁,偶尔会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牧人的歌声。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可能是自己的幻觉,我紧握着手里的横刀,艰难的迈着步子,在遥远的异域是不可能得到接济的。就在我以为自己但一只脚已经踏进阴曹地府的同时,我发现自己已经走进了一片丛林。耳边充满了风吹树叶的声音,在这声音当中夹杂着几声凄厉的狼嚎。我把刀横在自己的胸前,心想狼一旦要是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定要做殊死搏斗。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在我的周围出现了十二匹狼,它们一个个目光犀利,我大吼一声,说:“我知道你们也正在经历可怕的荒年,但我吃饭来绝不是给你们送给养的,如果你们敢打我的主意,我一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狼一点也不含糊,悄无声息的从我的后背扑了上来,我猛地一转身,一颗血淋淋热腾腾的康头滚了下来,我发出一声狂笑,大声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尔来投。今日就是你们的末日。”

为了最大限度的保持体力,我选择站在原地不动,只要狼群接近我,我就挥舞手里的横刀。要保证自己的每一刀都不能落空,而狼也是非常熟悉战略战术的一种动物。当它们发现偷袭不能成功,就开始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等着我体力一点点耗尽,然后再冲上来将我撕成碎片。我心想这样下去可不是什么办法,于是自己假装打盹儿,狼一看这个情形,就一起扑了上来。这个时候,我端着手里的横刀一通乱砍。只见不停的有滴着血的狼头、狼爪子掉到地上,我虽然也负了伤,但事实证明,最终活下来的是我,而不是它们。我喝冷血补充体力,有用狼肉裹腹。在这一刻我意识到我是真正的英雄,我是真正的男人。经历了这一次,我不再惧怕任何斗殴。此时风停了,月光洒进了树林。之后天色突变,两朵云彩撞到了一起,然后闪电不断的从天空降下来。知道在雷雨天是不能待在树底下的,于是挥舞着手里的横刀,砍倒了几棵树。

然后在一片空地上静静的等待着天明,等我再一次睁眼的时候。发现我已经被五花大绑,掉在了一个木架子上。脚底下烧着一堆火,我不时被柴烟呛得大咳嗽。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底下聚集了一大群无人。这些人冲着我不停的叫喊着,此时有一个头目抬起双手,现场变得安静下来。头目说:“你们这群该死的中原人,抢夺了我们的猎物,让我们没有办法度过这个漫长的冬季,今天我们就把你煮了充饥。”我说:“你要杀我,我没有多余的话讲,但你要诋毁我们,我绝不答应。从古至今都是你们抢我们,什么时候借我们冲出长城去洗劫你们的牛羊。”一听这话,对方立刻炸了锅,这个时候一位老者站到了人群中间,冲着我发出了一阵冷笑。

我说:“你笑什么?你心虚了吗?”这位老者说:“战国时候有一位赵武灵王,让他手底下的士兵穿我们的衣服练习骑士,之后大将军李牧不停的派人来草原上抢夺我们的牛羊。当我们结集重兵想要夺回我们的牛羊的时候,他们就把这些牛羊统统放出来。我们的人看到这些牛羊都乱了手脚,开始抢夺这些牛羊,以至于开始自相残杀。李牧趁机率军出击,将我们杀的大败。你们中原有一个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派将军蒙恬把我们赶出了河套平原。在汉武帝的时候,你们做的更过分,大将军霍去病,率领轻骑兵一路追赶,使得我们逃到了北边冰天雪地的地方。东汉的时候,大将军窦宪,灭了我们的汗国,让我们感受到了亡国之痛。”我说:“知道我们为什么修长城吗?就是因为我们并没有觊觎你们的牛羊和土地,相反是你们不停的派人冲进内地洗劫。今天你们杀了我容易,明天我们一定会加倍的报复。”

这个时候在这位老者的身后,不停的有人叫喊着要把我杀掉,我说:“我记得你们的可汗带着你们冲到了渭水以北,当时我们的皇上与你们的可汗举行了会盟,表示从今以后互不侵犯,可你们并没有遵守盟约,我们不得已才进行反击。我们的皇上是非常讲信用的,如果你们愿意讲和,我们就会像当时所做的一样赠予你们财物,这样大家都可以熬过这个冬季,则我们不是死于当兵,就是死于天灾。”这个时候头目说:“你闭嘴吧!我知道你们中原人非常的狡猾,说出这一大堆内容,无非是骗我们将你放走。”我说:“长生天把草原赐给了你们,把中原的沃土赐给了我们,我们中原有你们日常所需的东西,而草原上也有我们需要的马匹和牛羊。长生天的本意是希望我们能够我交换彼此手中的东西从而满足彼此的需要,而不是希望我们之间互相杀戮,杀戮就会触怒长生天,长生天被激怒之后,就会降下可怕的灾祸。”

这些人被我的一通道理似乎说晕了,我说:“你们也许不知道,如今这个年月与以往任何一个年代都不。北方的可汗曾经娶过来自中原的公主,而我们的皇上祖上也来自草原。我们原本是一家人,却要彼此杀戮,把仇恨的恶果越结越大。就是今天无论是北方还是南方,都在遭灾的原因。”我以为自己这一次无论如何是熬不过去的,即便是到这种地步,我仍然不愿意放弃希望。然而奇迹还是出现了,在他们决定要把我做成烤肉的时候,天空突然变色,乌云堆积、惊雷四起。我大吼一声说:“长生天保佑。”这个时候,一道闪电冲着我的头顶劈了下来。想到我竟然安然无恙的落在地上,再看四面都着了火。有许多胡虏被雷电击中,他们变成了烤肉。

之后这些人不敢再向我靠近,我说:“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事实,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难道你们不向往这样一种情形吗?草原和中原之间不再有战事,商旅把草原上的牛羊和马匹运到中原,又把中原的各种器物运到草原。草原上这里大型的集市,不需要冒着生命的危险,可以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其实相对于让他们规规矩矩的通过交换获得他们需要的东西,他们更愿意用抢劫的方式。但有时候情况也不是如此,他们也愿意用交换的方式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只不过来了官府禁止他们的百姓与草原上的人进行往来,自然就没有办法通商了。我说:“我记得在狼居胥山唐朝的致使曾经与草原上各个部落的酋长举行会盟,这就意味着你们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你们的酋长,后再让你们的酋长去联络其他的酋长,这样众多的酋长可以联合起来向皇上表达自己的愿望。唐朝皇上会像对待自己的百姓一样对待你们,以你们的心愿是一定会实现的。”

之后他们都信了我的话,然后举行隆重的仪式接待了我,北方的夜晚格外的漫长,特别是在寒冷的冬天。在漫长的黑夜里,我借着星光与那位酋长进行了彻夜长谈,那是一位非常年轻的酋长,但他看上去要比自己的实际年龄要成熟很多。举手投足之间颇有长者之风,我说:“我曾经听很多人推算过,明年将会有好事发生,所以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应该向唐朝方面表达要去长安朝见皇上的想法。”对方说:“身为尊贵的草原人,我怎么能去向汉人的皇上俯首称臣呢?”之后他又鄙夷的眼神望着我,我说:“在我看来谁能够公平的看待草原与中原的子民,谁才应该是真正的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停止草原人和中原人之间的互相杀戮,总有一天中原的百姓开始喜欢来自草原的歌舞,而草原上的百姓也开始喜欢来自中原的各种器物。”

对方说:“你说的轻巧,我的级别太低了,如果真的去长安朝见皇帝有很大的利益,自然到时候会有很多人争着去,凭我的实力,我怎么能去得了呢?”本来我有意说可以帮他想办法,但是话到嘴边,我控制住了自己,我发现自己不应该这么做。本来我有意让他协助我找到颉利的下落,但我觉得如果自己贸然说出这个想法搞不好适得其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在得到了对方的补给之后,我继续前行,走了没多远,我被另外一个部落的人俘获。跟我一起被俘的还有多位中远的同胞,这一次,我们的对手更加凶恶。我听一位同胞说:“这个部落的人被李靖的大军洗劫过,所以他们只要见到中原的人就格杀勿论。”

心想这一次自己肯定要去阴曹地府报到了,没想到入夜之后,有少数中原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进来。我们这几个俘虏救了出去,天亮之后才看清彼此的脸。不禁大吃一惊,原来前来救我的是白肥儿,在他的身边有何刀儿、赵铁锤,我也没有多想,就说:“大恩不言谢,如果有机会报答诸位的恩情,我一定尽力。”何刀儿走过来,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说:“咱们兄弟之间何必那么见外呢?”白肥儿也说:“你没有瞧出来短一个人吗?”我说:“瞧不出来了可是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此公的名字,希望你能够赐教。”白肥儿说:“这实在是太过分了,你慢慢想吧!响起来了大家还是兄弟,想不起来我们之间的情义到此为止。”我在那里抓破头皮,也想不起来那人的名字,何刀儿说:“不用着急慢慢想,实在想不起来,你也不用太难过,反正你都不记得他了。”这个时候我觉得丢脸极了,也无可奈何。

于是开始想办法转移话题,故作深沉的叹一口气说:“你们在这里一定已经盘旋了很久,颉利的下落,现在有眉目了吗?”白肥儿说:“提起这事儿,我就一肚子火,你说这个人他能平白无故的蒸发了吗?为什么一点踪迹都没有。”我说:“如果他走了很多路,就一定会留下痕迹,一点踪迹都没有,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他隐藏的地点与消失的地点非常的接近。”白肥儿说:“要是我们一直找不到颉利,待到草青马肥就一切都晚了,因为他拥有草原上最高贵的血统,只要他振臂一呼,草原上人就会群集响应,到那个时候唐朝军队必将迎来一场恶战。”我说:“必须在明年三月之前找到颉利。”何刀儿说:“我觉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也许朝廷给的奖赏太轻了。”我说:“不想那么多了,让我们找到颉利,或许我们这些人就会轻视刘明。”白肥儿说:“青史留名的永远是那些将军们,我们哪里有机会呢?”

孙思邈在杜如晦的劝告之下离开了长安,这件事立刻引起了皇上的警觉,马上派人缉拿孙思邈。孙思邈这个人为人非常的机警,再加上多年修道,要抓住他无疑是难比登天。你是皇上随便找了一个理由下令通缉孙思邈,各地画影图形,凡是有人能够提供相关的线索,最终导致抓到孙思邈的话,官府将会给予重赏。此时的杜如晦已经命悬一线,就在这个时候,孙思邈又一次出现在了杜如晦的府邸,这可把杜如晦吓了一跳,说:“这里可不是安全的地方。”孙思邈说:“我来只为了一件事,就是给你送药。”杜如晦说:“我现在黄土都埋到脖子的位置了,早死一天,晚死一天有什么关系呢?”孙思邈笑着说:“难道你不希望看到颉利被抓吗?”杜如晦说:“我永远不能忘记你的恩德。”

又是一个安静的夜晚,杜公子眼睁睁的看着孙思邈骑着仙鹤飞走了,他竟然将这件事报告给了官府。很快,消息传到了皇宫。皇上说:“我不知道这里边有没有杜如晦的计谋,如果有他就是欺君。”长孙无忌说:“杜如晦已经是将死之人了,我相信他不会再耍弄计谋,坑骗皇上。因为这么做会严重的威胁到他儿子的安全。”皇上说:“如果这里边没有计谋的成分,那杜如晦的这个儿子是不是也太可恶了。”长孙无忌说:“他虽然不忠于自己的老子,却能终于朝廷。”皇上摇摇头说:“自古忠臣都出自孝子之门,一个人如果不能尽孝的话,我绝对不相信他能尽忠。”长孙无忌说:“如今这些还重要吗?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把事情做到他老子的地步。”杜如晦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很不靠谱,但他已经没有办法了,他决定将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他的好朋友房乔。

明日房乔来到了杜如晦的府上,杜如晦把儿子叫进来,说:“来给房叔叔磕头。”杜公子梗着脖子说:“父亲现在是非常时期,有这个必要吗?”杜如晦说:“我不久于人世,除了你房叔叔,再也没有人可以照应你。”杜公子骄傲的说:“父亲离开人世之后,我自然会承袭你的爵位,想想看,谁会对一个堂堂的国公无礼呢?”原来他的宝贝儿子早就在惦记着承袭他的爵位了,如回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房乔说:“我这一生用了太多的聪明才智,我想你的情况也一样,我们注定没有办法将孩子教导好了。”一听这话,杜公子满脸的不乐意,说:“父亲之所以遭遇恶运,毛病全出在你的身上,要是你早早的死了,父亲会出这种问题吗?”房乔一脸的尴尬,杜如晦不仅恼羞成怒,说:“混账东西,你还有一点人性吗?房公乃是我一生挚友,你居然敢对他无礼。”

话说到这个份上,杜公子仍旧不退让,扯着嗓子说:“是,在你的心中只有这个挚友,在我的记忆当中,你几乎一年365天天天跟这个家伙在一起,你心里还有我母亲吗?还有这个家吗?如果天地之间有一个人是你知己的话,也应该是我的母亲,而不是这个男人。”杜如晦气得一下子坐了起来,说:“我自幼学习兵法韬略,天生具有决断之能,自以为是宇宙之间一等一的人才,想不到居然能够生出像你这样的人间败类,与其这样倒不如断子绝孙的好。”听见里面吵了起来,外面的家丁立刻派人去把夫人叫来。夫人在此时也不好进去,毕竟里面坐着外人。可里面吵得越来越凶,他实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推门冲进去给了自己的儿子一记耳光,说:“你老子给你挣下了国公的爵位,不然凭你的本事,八辈子也得不到,你竟然敢如此对你的父亲大呼小叫。”

然后走过去,扶杜如晦躺下,说:“都是我平日里教子无方,竟然出了这样的逆子。”房乔这个时候真是尴尬到了极点,赶紧找了个托词走了出去,杜如晦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夫人说:“就算儿子不争气,你也犯不着如此。”杜如晦说:“房先生是我一生的挚友,我希望能将儿子托付给他,而这一次居然对房先生无礼,实在是太可恶了。”夫人说:“房先生这个人你是了解的,就算你不把儿子拜托给他,他也会帮忙照看的。”杜如晦说:“你看这厮这个德行,他能听房先生的教导吗?”夫人只是站在地上的儿子说:“也太不像话了,你怎么可以在自己的老子面前这么说话?”杜公子只有在母亲的面前才能够释放出人性的光辉,此时他竟然跪在父亲的面前,说:“我错了,回头我到房先生的府上给他认错。”

杜如晦说:“不必了,以你的德性,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给自己招祸,所以我死之后不许你去房先生的家拜访他。”夫人说:“这又是何故呢?”杜如晦说:“他要是惹出什么祸事来,房先生可以置身事外,这样才有条件在暗中帮助他。要是让皇上认为他与房先生来往密切,但这小子那一天犯事了,就会把房先生拖下水,到时候长孙无忌、萧瑀那些人一定会痛打落水狗,如果是那样的话可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夫人说:“考虑的如此周到,儿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随着关内粮食问题的缓解,渐渐的街上又恢复了生机。父亲让人捎信给在身在黔州的苗山风,告诉他可以回京城了。而苗山幽却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只知道他在北边。因为临近年底,各个衙门都变得非常的忙碌,因为左仆射说了,今年的事情今年毕,万万不可以将今年的事情拖延到明年解决,各个衙门凡是有积压公物的行为,一定要严厉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