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老宅外,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各色行人如织,贩夫走卒穿梭,一些人行色匆匆走到对面大宅外停住,三短两长叩门,从偏门入内。
至中午时分,已有二三百人入内。看情形,这些人应是涵盖了长安府红刀会所有大小头目。
张家老宅,院墙内靠着两副梯子,张玉郎与云飞烟各站一副,探出小半个头,扒在院墙上,面凝神重。
虽然张玉郎是风不归二弟子,但对剿灭红刀会却持赞成态度,以史为鉴,便知道这些江湖组织大多不会成功,即使成功,也经营不好江山,善待不了百姓。
与其如此,还不如相信颇有明君风范的大成皇帝。毕竟,人家是专业的,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如何当好皇帝,经营好一个国家。
单论治理天下,怎么说也比跑江湖的武夫强一些。
当然,张玉郎也就是想想而已,剿不剿灭红刀会,他没有任何话语权,甚至连朝廷派来多少高手都不知,皂班也只是负责外围警戒。
说白了就是闲杂人等,成则无功,不成亦无过。
大宅大堂里,两三百红刀会头目交头接耳,揣测着今日聚会目的。红刀会会规,若无大事则不聚,以免走漏风声,给官府可乘之机。
最近风头正紧,新话事人偏偏选在此刻聚会,众人心下忐忑。
大宅内堂,周之平,钟书生正在碰头耳语,商量着今日要宣布几件大事,忽然,一个神色机灵的弟子快步而来,对周之平耳语几句。
周之平闻言神色大变,腾一下站起,稍做犹豫,咬牙道:“钟大哥,官兵已悄无声息包围了宅子,很快便会动手,我们速速从地道离去。”
钟书生惊悚而起:“我们走了,外面的大小头目怎么办?若他们被官府全部捉住,长安府红刀会便名存实亡,会被连根拔起的。”
周之平摇头,神色无奈道:“我们先走,一刻钟后,再通知他们从地道离去,此时顾不得那么多了,各安天命吧。”
机灵弟子领命而去。
同会本是同林鸟,危难时刻各自跑,跑不掉就捅一刀。
情急之间,也只有如此了。就算红刀会长安府分部覆灭,红刀会仍有几十万会员,庞大无比,只要高级头目在,不愁发展不起来。
想到这,钟书生叹口气,神色无奈跟上周之平,进入地道。
地道距离不长,几步便到了尽头,推开封顶石板,入眼是一簇半人高的花丛,出了花丛,身处三间老宅后院。
周之平四下扫了一眼,惊讶道:“这宅子如此眼熟,莫非是”
“不错,正是张玉郎家后院。”钟书生接过话头:“前院有人,可能是官府在设伏,我们速速离去,莫要惊动他们。”
“”
两人迅速翻墙离去,前脚刚走,后脚云飞烟带着张玉郎飞身而来,立在院墙上遥遥望着。
“要不要追?我能留下他二人。”云飞烟轻声询问。
她有把握瞬间秒杀二人。
望了一眼远去的两人,又望一眼后院地上坑洞,张玉郎摇头道:“算了,由他们去吧。”
只看身形,便已认出两人乃是周之平和钟书生,一个是朋友,一个是师兄,张玉郎有些下不去手。
他怎么也没想到,红刀会竟将密道出口设在自家后院,估计是老宅常年无人居住,距离又近,因此被红刀会看上,挖了地道。
后来自己突然从叔叔家里搬出,被红刀会高层注意到进而被逼迫加入红刀会。
这应该就是完整版的事实真相。
放走周之平钟书生,并不代表也要放走其他人。张玉郎唤来二十名衙差,吩咐他们准备好绳索,守在一旁。
又与云飞烟耳语道:“飞烟,我先回避一下,等会,地道里每出来一个,你便制服一个,交给衙差。”
云飞烟轻轻点头,静静守在一旁。
少顷,地道里传来响动,一个人探出脑袋,四下望了一眼,没有发现异常,便回头朝地道里喊了一嘴,跳了出来。
忽然,他全身一麻,动弹不得,身体却腾空而起,被丢出老远,紧接着一群衙差冷笑着围过来,给他套上绳索
不大一会,二三百人一一被封住筋脉,捆住,一半押往前院,一半留在后院,前后院顿时挤得满满当当。
老宅外,两百快班捕快,数千城防营兵士将大宅围得水泄不通。
段大富神色严肃,正要下令破门而入,格杀勿论。忽见张玉郎吹着口哨,抱着膀子从一旁溜达过来,神色姿态极其欠奉。
段大富脸色一黑:“大郎,怎么回事?你不在外围警戒,怎跑到这里来了?你这是渎职,本官本官看你大伤初愈,且饶你这一回,还不速速回到外围警戒!”
狠话未说完,段大富忽然想到张玉郎有玉牌,“本官要治你的罪”卡在喉咙里,改为“本官看你大伤初愈。”
张玉郎微微一笑:“段大人,对面大宅里早已空无一人,抓捕什么?”
“不可能!你,你,你们,速入内查看。”段大富神色惊愕,手指急点了几个武功高的衙差去查看。
几人领命,飞身入院,很快又打开大宅门走出,其中一人禀道:“大人,里面确实空无一人,属下发现一条密道,不知通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