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哈着腰走了半里地,总算是到了与辽河相交的出水口。阴历初一,上午十点,是深秋辽河水位最低的时候。可即便如此,辽河水依旧涌进了管道,没过了小腿。尽管耿直穿着皮裤,河水浸不到他的身上,可依旧有些瑟瑟发抖。
出水口处,粗大的钢筋将水口焊的牢牢,成人根本无法从钢筋的缝隙钻出去。站在出水口,向外望去,辽河水面十分平静,没有太大的波浪。
中村樱子趴在耿直的背上,用手扳了扳出水口处的钢筋,又看看手表,对耿直说道“耿直,咱们去下一个出水口,这个出口钢筋十分牢靠,人是出不去的。现在是今天辽河水位最低的时候,用不上半小时,水面就将没过出水口,到时候咱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耿直扭头向背上中村樱子说道“你简直是万事通,我这个土生土长的营川人,都不如你知道的多,自愧不如啊。”
“其实呢,我知道的这些,估计你也大多知道。只不过,没有把这些事当回事罢了。”中村樱子贴在耿直的背上,说道。
“现在觉得,在你面前,我这么多年的书都白念了。我要是有你一半的脑子,就知足了。”耿直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那也不是,我要是有你这样的身手,就不用这么费脑子了。同样是学医,你念的是大学,我读的是医专,水准就差出很多来。所以说嘛,咱们就应该在一起,琴瑟和鸣,取长补短。”中村樱子在耿直耳旁轻吹着,说道。
耿直被她吹得有些痒痒,说道“樱子,你别乱动,我怕一松手,把你掉到水里了。”
“我就动,谁让你对我爱搭不理的。我要是掉到水里,你就抱着我走,我还不让你背了呢。”中村樱子用手指轻划着耿直的脸说道。
“好好,那我不走了,看你抓王雨亭重要,还是戏弄我重要。”耿直停了下来,说道。
“扫兴,跟你在一起,真扫兴。好了,你快些走吧。不过,到渡口的出水口挺远的,你要是背不动,我就自己走,你别累着了。”
“只要你不戏弄我,你也不重,背你还是没问题的。别忘了,上次在河北苇塘,距离比这远多了,不是一样把你背出来了吗。”
“上次我晕过去了,记不得你是怎么把我背出来的了。这回,我神志清醒的很,你没必要那么劳累。不过,你这么愿意背你就背吧,记得累了就把我放下来。”中村樱子似乎心情大悦,柔声说道。
渡口距小红楼差不多有两里地,毕竟是背着一个人,走到一半路程,耿直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正想把中村樱子放下,之间,去渡口的侦查宪兵,从对面赶了过来。见到中村樱子,连忙报告“中村长官,侦察兵田中大熊向您汇报。我们刚从渡口的出水口赶回,渡口出水口的钢筋十分牢固,未发现任何撬动的迹象,可以断定,王雨亭他们的并没有从渡口的出水口逃走。”
“没有发现”中村樱子在管网里走来走去,努力回想着,自己的判断哪块出了纰漏。难道是自己判断有误,王雨亭他们根本没有从辽河出水口逃跑中村樱子陷入了沉思。
不可能啊,现在地下管网陆地上的出口已经被小地主的外勤组全天候看守,辽河出水口是王雨亭他们逃离地下管网的唯一可能。通向辽河的八个出水口,渡口和小红楼处的两个已经看过,还有两个淹在水里。剩下四个管径太过窄王雨亭肥胖的身材,根本就爬出不去。或者是
中村樱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管网中的士兵,大声命令道“你们二十个人,五个人为一组,每一组分别到火车站、二码头、老爷阁和东记银号这四个出水口侦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王雨亭他们的踪迹。这个位置上面有个维修水井,直接通向营川警署。我就在警署等着,有消息了,立刻报告。”
“骇”二十个士兵按照中村樱子的命令,迅速分成四组,分好组后,向四个出水口四散开去。
耿直见士兵离开,向中村樱子说道“樱子,那四个出水口,王雨亭根本逃不掉。你安排行动队去侦查,为的是什么”
“咱们先上去吧,上去我再慢慢跟你说。”中村樱子说道。
耿直听中村樱子这么说,便没再追问,背着中村樱子,一阶一阶爬上了天井。
刚从天井爬出来,两支长枪便指向了他们。
“举起手来,你们是干什么的”
耿直寻声望去,看见是小地主看守管道出口的喽啰,大声呵斥道“你们眼睛瞎了,中村樱子长官巡查布控,你们还敢用枪指着,问问小地主,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耿直一露面,外勤组的喽啰不少都认识,连忙说道“把枪放下,把枪放下,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耿大少爷,没让你受惊吧。”
中村樱子环视了一下四周,说道“耿直,何必跟一群喽啰计较,咱们先到营川警署,把衣服换了。”
耿直见中村樱子这么说,也就没再追究,带着中村樱子来到营川警署办公室。
营川警署见是中村樱子,连忙将二人带进警署休息室。耿直和中村樱子脱下了雨衣和水靴,换好便装和鞋子,又简单梳洗了一番。
耿直向正在梳头发的中村樱子,问道“樱子,我还是想问,那四个出水口直径都很按照王雨亭的身材,一定钻不出去,你让行动队去那四个出水口,侦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