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嘉友!”童武眼中有几分挣扎,他看着我,似乎是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
可我知道,我现在没什么表情,眼底也一潭死水,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捏拳的手抖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我看到童武眼底有很深的阴霾与失望。
对他好哥们耿嘉友的失望。
然后我听见他道:“好,我道……”
“我知道了。”
我再次打断了他们的话。
只是这次打断的,不是吴春羡的自说自话,而是童武的道歉。
“我知道了。”我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而后走上前,抱住了童武。
“对不起。”
我在他耳边轻声道。
童武显然怔住了,他没想到我会这么做,吴春羡和张谦也没想到,都呆愣的看着我。
我低头亲声道:“张谦,我这些日子都没碰过你,可你的脖子上有刚吻上去的唇印,你和吴春羡只是聊天,能聊成这样吗?”
张谦惊慌失措的捂住自己的脖子,吴春羡也忍不住望过去,赶紧就想解释:“那个……那个是因为……是因为蚊子叮的……”
我问:“你怎么不说是保姆亲的?”
张谦有几分羞怒:“耿嘉友!你怎么……”
他慌张的举起手机自拍照自己的脖子。
可什么都没有。
张谦无措的放下了手。
我低声道:“我骗你们的,张谦,你脖子上什么都没有。”
依旧很白,白到发光。
可落在我眼底,却肮脏无比。
我突然想起那个酒吧里的男孩子,他也很白。
那才是真的干净。
想起那个男孩子,我就不免的想到那个乱七八糟的早上,我替他擦着身上的污秽,像擦洗着雪地。
他凑过来,用毛茸茸的头,蹭了蹭我。
那是我活了二十多年,最满足的时候。
如果我不曾体会过这霎时的快乐,恐怕我会觉得和张谦这样纠缠一辈子,就是我本该有的宿命。
可我现在贪心了。
我开始像一个突然懂事的孩童,对这个世界,忍不住的,开始索取什么。
张谦给不了我想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甚至要利用我的爱,来伤害我的朋友。
张谦可能一辈子都不明白,这是我的底线,谁也不能碰。
所以我先是望着保姆说:“你被解雇了,今天晚上我跟你结算工资,以后不用来我家了,钥匙一会直接还我。”
保姆显然有些措手不及:“耿先生……”
我偏过头不理她,余光看见她求助的望向张谦,张谦犹豫了片刻劝说道:“耿嘉友,保姆跟了我这么久,你不要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解雇她,她把我照顾的很好。”
保姆赶紧道:“是是是!我把张先生照顾的很好的!”
“无所谓。”我面无表情道:“以后你想照顾张谦可以继续照顾,只是不用来我家了,去哪都行。”
房间里包括保姆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仿佛我不是耿嘉友,而是个什么不请自来的外星人,保姆道:“耿先生……这……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说。
“我累了,张谦。”
我看着张谦的眼睛,认真道:“我要反悔了,我没办法按之前承诺你的那样,一辈子照顾你了。”
张谦慢慢的瞪大眼睛,似乎预料到了我要说什么。
我如他所愿。
“张谦,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