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让他回头，因为季离忧背后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湿。

分不清是谁的血，也许是他的，也许是季离忧的。

本来他觉得自己伤得并不很重，但瞥到说书人的侧脸，他才隐隐发觉，那个挟持他的妖物，来路不说书人肯从久意赶来，也许是早就知道他会在此处。

但季离忧并不知道他是谁。

&ldqu;你和我说会儿话吧，我有点后怕。&rdqu;他说。

&ldqu;你想说什么？&rdqu;他拨开季离忧的伤口，将腐肉割下。

&ldqu;刚才那个男子，你认识他？&rdqu;

&ldqu;不认识。&rdqu;他说。

季离忧想笑，&ldqu;骗小狗呢？&rdqu;

&ldqu;嗯。&rdqu;

&ldqu;那我换一种问法，他是你旧友？&rdqu;

&ldqu;不是。&rdqu;

&ldqu;不是吗？我看他像是认识你。&rdqu;

&ldqu;从前是，以后就不是了。&rdqu;说书人这般道。

季离忧嗓子发干，他觉得浑身滚烫，那个伤口被说书人清理着，并不很痛，但是他尤其疲惫，总是想要闭眼休息片刻。

说书人道，&ldqu;若是睡着了，你就再也醒不来。&rdqu;

季离忧当即振奋精神，还没有活够呢。

&ldqu;你说，那个男子怎么会有两具身体，还有一个红簪女子藏在他身体里？&rdqu;

说书人回答道，&ldqu;还记得我和你说的话吗？&rdqu;

&ldqu;你说的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rdqu;

&ldqu;死去的祝朔，他作孽太重。有此一劫也是报应。&rdqu;说书人说。

&ldqu;祝朔？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rdqu;

&ldqu;你不是知道他做过的那些事？&rdqu;

&ldqu;我知道什么？&rdqu;

季离忧哑声道，&ldqu;想起来了，要是那个女子没有撒谎，我那几两金子也没有白白浪费，至少她说的是真的。&rdqu;

&ldqu;她没有骗你，因为她就是那个被祝朔活活打死的粉娘，被祝朔放了血，祝朔喜欢听粉娘痛苦尖声叫喊。&rdqu;

&ldqu;这样说，今夜那个劫持我的男子，他是想要为粉娘赎身的人？&rdqu;

&ldqu;是，你猜的很对。&rdqu;说书人夸他聪明的时候并不多。

&ldqu;他是来给粉娘报仇的？那个红簪女子，她已经死了，怎么还能出现在我们面前？&rdqu;

&ldqu;她寄在别人身上，不愿轮回。&rdqu;

季离忧诧异，&ldqu;死人还能寄在活人身上？哦，想起来了，那个男子，他不是也死了吗？&rdqu;

&ldqu;他是死了，但他不是凡人，所以死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可怕。&rdqu;

&ldqu;他真的是妖怪？&rdqu;季离忧问道。

说书人唯独没有回答这一句。

季离忧明白了为何自己会难受，因为说书人只是隐住了他的痛感，可他的身体依旧告诉他自己，他伤得不轻。

他眼前有些模糊，下意识去寻说书人的衣角，却攥住了他的手，&ldqu;你到底是什么人？&rdqu;

他觉得是自己伤得神志不清了，所以才会把心里话问出来。

说书人顺着他的手臂安抚他，&ldqu;很快就好。&rdqu;

就在他话声刚落，背后的伤口像是乍然被扯开，疼痛铺天盖地而来，季离忧咬住舌头，忍住这突如其来的痛感。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强硬地用舌头抵回开了唇齿，强迫他将舌头从齿下放开，季离忧察觉到口中有鲜血，他想到是自己方才忍不住咬破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