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旁边使了个眼神,
“陈妈妈,你给他拿五十两银子,多一分都不行。”
“谢谢娘,等我做了官一定好好孝顺您。”霍元诚连连磕头,又喜笑颜开的伸手去接银子。
得了银子霍元诚并没有就此离开。
他在霍母这里凑合了一晚,伴随着外头阿蝶的叫骂声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第二日一早,换了衣裳就出了门。
这府里的烂事儿,他竟一件也没管,连自己唯一的儿子正在发高烧的事情也全都抛到了脑后。
这些事儿苏千晓自然不知道,不过即便知道了她也不在意。
现在马上就要进入五月了,离上一世城破之日越来越近,她心里那根弦越绷越紧,已经无暇再顾及其他的事情了。
时光一日复一日的流逝,宛城内外风平浪静,看着岁月静好。
城里婚丧嫁娶,一切如旧。
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的讨生活,苏千晓却越来越觉得不安。
“爹,安城那边最近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吗?”吃完饭的时候,她照例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些天她经常问这个,家里人都已经免疫了,只当她想听新闻,所以苏哲也没有多想。
“这三四天没有,”苏哲随口说着,手里的筷子却顿了一下,“不过淮水那边却出了件怪事。”
“爹,什么怪事?”苏云澈将嘴里的饭三下五除二的咽了进去赶紧道。
自从出了几趟远门之后,他对于这外头的事情就更感兴趣了。
苏哲知道俩孩子都喜欢听这些,便也不故意卖关子,
“据说那淮水的县太爷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于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忽然携家带口离开了淮水,不知了去向。”
“啥?!”苏云澈惊的一下子跳了起来。
由于动作幅度过大,他的膝盖不小心顶到了饭桌,桌子上的汤汤水水洒的哪里都是。
“哎呀,哎呀……”柳氏连连叫了好几声,忙招呼如意带人过来收拾。
苏千晓也惊的心中一跳。
这淮水的县令她之前听说过,就是那儿子有断袖之癖的那个。
好像他为官不怎么样,反倒是对淮水的百姓横征暴敛的很厉害。
他这个时候弃城而逃是为的什么?
难道他已经提前得知了靖国大军即将来犯的消息了?
想到这儿,她不由望向苏哲,
“爹爹,您可曾听说了那县令这样做的缘由?”
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一点风声也不曾走露出来。
苏哲看着自己的女儿,目露赞赏,
“民间现在传言很多,众说纷纭的,有说他这是贪污受贿太厉害,畏罪潜逃的,有说他是捞够了钱,想抽身退出官场的……”
苏千晓侧耳倾听,心里却越来越沉。
没有说因为外敌入侵,县令这样做是在逃难这个理由的。
越是这样,她心里这样的预感就越强烈。
她觉得这淮水的县令八成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这才携家带口弃城而走的。
既如此,那她也该做好最后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