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仙门中人,摔个半残的原主很清楚,这颗元丹,就是她最后一个自救的机会了。于是,她用尽最后一口气,拖着身子,爬近了这濒死的魔族人,把他的元丹挖了出来,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确认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后,简禾两眼一黑。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对于原主这类连名字都起得那么不走心的,系统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就给她安排那么多戏份,还白送一个经验大礼包给她。
就是因为太清楚这个角色的结局了,简禾才会深深觉得系统是在玩儿她。
前面说过,简禾曾经在四个任务里追求过四个&p;p;13968;&p;p;13968;,且最终都没得手。
这四位病友中,其中的一位名唤玄衣,黑发红眼,邪恶暴虐,原身是一头身覆玄鳞、形似巨龙的巨兽。兽形时长尾横扫,口吐烈焰,可摧毁战场千军万马、所向披靡。人形时箫声一起,无数魔兽任其差遣,可以说是非常酷炫了。
好了,重点来了玄衣大大少年丧父。他的老爹,就是一个在西朔山被仙门射杀、夺走了元丹的魔族人。
简禾:“”哦豁。
世界上有没有比穿成反派的杀父仇人更坑爹的事情?
必须有啊,那就是明知道迟早会被秒成灰,还得绷紧皮、壮起胆,以仇家的身份去追求他。蜡烛
简禾:“说真的,这是自杀式任务吧?”
系统:“宿主,其实,玄衣真正的杀父仇人是那支银箭的主人,你顶多算是个半卖半送的。因为元丹对身体的修复能力是有限的,就算你当时没吃掉它,它也不足以救活玄衣的老爸。吃与不吃的唯一区别,只在于他早三分钟还是晚三分钟挂而已。当然,这不能抹杀你趁火打劫的事实就是了。”
简禾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趁火打劫啊。”
原主倒是爽了,拉完仇恨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玄衣走的可是复仇流路线。可想而知,不管是射箭的人,还是趁火打劫的她,都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回想刚才读的剧本,如无意外,在五年后,查明了父亲亡故真相的玄衣将会亲自逮住原主,把这颗不属于她的元丹活生生地挖走。末了,他还将原主丢到一个不见天日的暗室,吊着她一口气,让低等魔兽折磨了她多年,实在是大写的惨。
系统:“宿主,提前说一下,你因被玄衣夺走元丹而亡是主线剧情。通过隐瞒事实、抱反派大腿此类的举动来故意闪避,是违规行为哦,咸鱼值会翻倍增加的。”
简禾试图讲道理:“既要让他爱上我,又要让他顺应剧情杀死我。系统,你摸着良心回答我,难道你不觉得这两个要求太分裂了吗?”
系统亲切道:“两个要求的确是相悖的,但并非不能完成。否则,难度又怎么会是鬼畜级呢?”
简禾:“”她仿佛看到了人生的走马灯。
什么叫自己签的流氓合同跪着也要完成?这踏马就是了。
简禾扑了个空,站在原地吃了一会儿的西北风后,她一拍脑袋,忽然记起来家里厨房不就存着一大堆来不及吃的、已经开始积灰的系统奖励食材吗?
今天早上,玄衣还当着她的面,扔掉了两块发霉的肉刚才居然当做完全没有这回事!
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他是在故意支开她呢。
两手空空地回到皮影戏摊,远远望去,几排木椅在青石街上拖曳出瘦长的黑影,贺熠已经带着那件不合身的衣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简禾转头四看,既意外又觉得是意料之中:“刚才那个小乞丐走了啊。”
“一声不吭就跑掉了,半句道谢的话也没有。”玄衣嗤笑道。
简禾“哦”了一声,腹诽反正迟早还会再见的,就是不知道啥时候了。
夜深了,往回走的路上,路上人烟从稀少重新转为热闹。卖小玩意儿的摊档也多了起来。年轻人结着伴在挑挑拣拣。
一株枯木底下,一个年轻男人正聚精会神地伏在了桌案上,眯起眼睛雕篆着什么。小摊前栏横杆悬挂了数十个挂着流苏的小动物木坠,雕工不算精细,但每个动物都很活灵活现。
简禾心下一动,道:“玄衣,我们过去看看吧。
甫一走近,这老板便抬起头来,热情地兜售起自己的作品。
玄衣心中不屑一堆小孩子家家的玩意儿,能有什么好看的。
那老板是个人精,仿佛看穿了玄衣的想法,滔滔不绝道:“这些都是用无心木做的,无心木香气沁人心脾,可宁心安神,而且经久不散,就算天天放在手中把玩也没问题。”
“可惜了。”简禾莞尔道:“你这里没有我想要的动物。”
“这还不简单,姑娘你想要什么模样的?我马上雕给你就是了。”
“我要的动物长得比较特殊,画给你看吧。”简禾折起袖子,取过了桌案上的毛笔,沾了点墨,在宣纸上寥寥数笔,一只头顶犄角、身覆玄鳞、四足着地、圆目利齿的小怪物就跃然纸上了。
玄衣:“”
“我要这只动物的木坠。”简禾放下了笔道:“不难吧?”
“成嘞,马上给姑娘做出来。”
不到半小时,一只作扭头奔跑状的小怪兽木雕就成工了。虽然不是什么昂贵的小玩意儿,但胜在栩栩如生,既可爱又机灵,还十分轻便,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简禾把木坠放到了玄衣的手心:“来。今天是你第一次过人类的新年,纪念一下吧。”
玄衣捏着那根细线,嫌弃地举到了眼前:“你居然把这做成了木雕?”
简禾故意道:“不要?那还给我吧。”
果然,玄衣马上合上了手心,把小木雕小心地收到怀里,哼道:“我又没说不要。”
简禾忍不住乐了。
忽然,有片冰凉的雪花落在了她的脸上。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只见夜空纷纷扬扬地落下了细雪,打着旋儿漫天飞扬,不一会儿就落了满头。行人纷纷快步闪避到屋檐下,小贩们也站起来开始收摊了。
虽然运转灵力可以保持体温,但这么冷的天气,若是衣服湿了,人肯定也吃不消。简禾用手挡住了头,就感觉头顶罩了一片阴影。
玄衣解下了披风,扬手举在彼此的头顶:“走了。”
雪花落在衣服上迅速化开,染成一滩深色的水渍。
这衣服不大,为了让两个人都遮住,简禾很自觉地站到了他的左前方,右边的肩胛骨微微抵住了他的心口,朝后上方侧头道:“这衣服好像有点儿小,遮得住我们两个人吗?”
一具温香软绵的少女躯体骤然贴到自己心口,玄衣的手指颤了颤这种姿势,简直就像从身后拥抱着她一样。
听到简禾的问题,玄衣的眼中闪过了几点微光,道:“遮不住,再靠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