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雅趣亭。”易维啸说道。
雅趣亭在畅春园比拟偏远的角落,一路上那些咿咿呀呀的丝竹之声到这里便隔绝了,只剩下古筝清冽、幽远的声响也不晓得从何处传来,伴着雨声有一种特别的意境。小厮将易维啸二人带到一座阁楼的二楼,一个年老女子正坐在窗边,举着酒杯一个人自斟自饮。从他身边的窗口望出去,可以见到雨帘中那一座三层的凉亭中点着灯,亭中三楼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衣蒙着面纱的男子在那里抚琴。
夜色里,更有一种朦胧的美感,让人发生一探终究的激动。
“果真是好雅趣!”易维啸笑着赞道。
那年老女子回过头来,正是三王爷孟云焕。他一见易维啸两人赶紧站了起来向两人行礼道:“舅舅、姨父,你们怎样到这里来了?”
“我听说你明天早上进宫请缨出战西越?”易维啸问道。
孟云焕点了摇头,请易维啸和葛秀白两人坐下来,替他们斟上酒,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身为大夏的王爷更不能坐视不理。况且当年先帝教皇兄以文为主,教我则以武为主,就是为了这个时分能帮得上皇兄,可皇兄……他却以太后年岁渐大,经不起骨肉离散而回绝了。”
易维啸叹息着摇了摇头,说:“惋惜,你虽然有一片丹心,却不得发挥。”
孟云焕抬起杯子一口饮尽。
“其实,我们在圣上面前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今皇上基本不肯听我们的花言巧语,反而见着蒋元博和费家那一干人倒跟亲人似的。”葛秀白陪他干了一杯,然后将杯子重重地搁在桌子上,“如今国难当头,皇上居然不能做到唯才是用,反而诸多避忌,难道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还会害他不成?”
易维啸说:“话不是这么说,你我毕竟是外戚,皇上防范着也是应该的,现在我得知娘娘成了圣慈皇太后当前就计划辞官回乡韬光养晦的,谁料到先帝驾崩前将皇上托付给我,为人臣子的难道还能回绝么?再则皇上也的确是年老,我也不担心皇上身边那些君子,这才厚颜留了上去。到如今……也许是到了我该回辞官的时分了。”说罢,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是啊!”葛秀白也寂然地附和,随后却又拍着桌子说道,“我们是外戚,可是三王爷却是皇上的同胞兄弟,连他也防着,这真实是……”
易维啸按住他的手,往左右看了一眼,说:“小心隔墙有耳。”
不断静默在一旁的孟云焕目光闪了闪,然后站起来说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皇兄难免心焦气躁,舅舅和姨父是两朝元老、国之栋梁,正应该是为国效能的时分,还请两位多谅解皇兄,不要在此时意气用事,多为大夏江山着想,外甥在此谢过二位了。”
“这个自然。”易维啸点了摇头,说,“只是我们一家人在一同难免有感而发罢了,再怎么样,皇上毕竟是皇上,为人臣子的虽然无法还是要尽臣子之忠啊!”
葛秀白眉头一皱,还要再说什么时,易维啸却拉了他一同告了辞走下了楼。于无人处,葛秀白说:“三王爷这是没有听懂我们的意思,还是有意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