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7 章(捉虫)(1 / 1)女配的七零纪事首页

相互介绍过后,知青们三三两两地说着话。  舒曼坐在那里,保持微笑。  她其实觉得挺有趣的,一点都没有被排挤的难堪,但显然别人并不这么认为。  杜鹃同孙虹说了几句话,就借口要回去吃早饭。  正被韩春梅缠住问东问西的杨渝渝忙起身相送。  “天冷着呢,不用送了。”杜鹃摆摆手,舒曼跟在旁边,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  杨渝渝走回屋子里,想了下又走回去把院门的门栓插上。    “怎么一直盯着我看了?”舒曼本不想说的,可一路上杜鹃的目光只差黏在自己的脸上了。  “你不生气?”  “生气?”和一群其实是中二年纪的知青们?舒曼摇摇头,她也算是活到二十六、七岁的人,因为职业缘故,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发生在知青点里的那点事情实在不算什么。何况她也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现在那屋子里坐着的人,别看现在默契抱成团,未来的某一日不还是互相朝着对方捅刀子。  想到书里面的杜鹃,舒曼心中一软,让声音听起来低落些:“生气倒是没有,只是那石二宝看人的眼神怪怪的,我心里不太舒服。”  “石二宝?”杜鹃一怔,很快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气得眉毛都蹦起来了。她倒不怀疑舒曼的话,不说在舒曼和石二宝之间肯定偏向前者,就是这个年代,有关这种男女事情上的问题吃亏的只会是女人。  其实在后世依然是如此。  作为女同志敢讲出来,很大程度上,都不会被怀疑在说谎。  舒曼倒是感谢石二宝那不安分的眼神了,只希望杜鹃能记住这件事情,往后的日子能对这个人提高警惕。    一直到回了张队长的家里,杜鹃那火气还没有咽下去。她把舒曼当妹妹看,可就在眼皮子底下都没有发现石二宝的作为。要是换了个真正内向敏感的人,恐怕因为羞于启口,都没办法知道这么一件事情。  “不行,我要回去同他们说道。”杜鹃转身就想走。  风风火火地,跟踩着两轮子似的。  好在舒曼一直注意着,把人又拖了回来,小声说道:“说了有什么意思,要么没发现,要么不在意。就怕你去说了,他们还不信呢。”  杜鹃想说不会,但很快脸色就暗了下去。  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石二宝的行为又不隐晦,傻子都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张家院子。  “回来了?喜子,带两位姐姐去端早饭吃。”堂屋的火坑上正围了好些人,隔着半开的窗户,张大娘在里面喊话。  喜子跑了出来,后面跟着个小萝卜丁。  舒曼这回看清了,是个小姑娘,和喜子长得挺像的,脸颊两边都有一抹红,是被冻的。    “走吧。”舒曼要去拉小姑娘的手,就见她跟被惊到的小松鼠一样鼓着脸颊迅速地跳到喜子后面。  喜子嘿嘿一笑,把妹妹从身后拉出来。  “舒曼姐姐,春花胆子太小了。”一脸的嫌弃偏又护短地很。  杜鹃看着快乐死了。    “走了走了”舒曼怕喜子被笑恼了,推了推杜鹃,又对着窗户边毁了一声,就低着头往厨房去了。隐隐约约地能看到那一小扇窗户口挤了六七个人,那感觉仿佛到了动物园,而她就是那被观赏的……猴子小姐。    才跑开,就听得哄堂大笑的声音。  张大娘推了推身边的老姐妹,笑骂道:“人小同志面嫩地很,你们几个老太婆差不多就行了哈。”  “这才多久,你倒是护上了?别是看上了,要给你那老疙瘩吧?”要说这城里的人就是不一样,虽只是一眼,可那小脸白白净净地,都赛过豆腐坊里新鲜磨出的嫩豆腐了。  “胡扯扯,这话可不能在别人面前说起。”张大娘摇摇头:“这城里人能和乡下人一样?要说娶媳妇还得门当户对,别的都是麻烦事。快把东西分一分,都家去。”这大冬天的,要不是昨儿队里托老头子在县城买了东西,老姐妹也没这么早来串门。  等过个两天,年味浓了,那个时候才真正叫热闹。    厨房那头,自是其乐融融的。  锅里面有一层薄薄的二米粥,其实就是煮烂了的米糊糊,不是她以前认识里的大小米,按照喜子的说法是高粱和红薯面这两种。  而在知青点的时候,韩春梅吃得可是大米粥。  两只木碗勉强都打了八分满,不过汤少粥多,十分浓稠。  在上海的时候,虽然也吃米粥,可是米少水多,煮上一大锅,一家人分食,每一次不到一个小时,原主就会饥肠辘辘,那个时候就会扒开橱柜翻出专门为她准备的点心,有时候是一个鸡蛋、半个馒头亦或是一些糖块,这些都是舒家人从牙缝里挤出来。    杜鹃按照喜子的指示,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笸箩,里面放了四个拳头大的咸菜窝窝头。  “咕咚”一声在厨房里响起,喜子的脸红得跟灶膛里的火苗一般。  杜鹃回头看了舒曼一眼,有些为难。  她倒是想分给对方一些,可听说这里冬天的时候一天只吃两顿,就这么一碗粥和两个窝窝头,老实说她自己都不一定够。  可不分……心里又过不去。    喜子满脸通红地要拉妹妹离开。  “等一下。”舒曼把人喊住后,自己走出了厨房。  喜子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正是半大小子的时候,个子小,可吃得比别人多。其实红旗村的生活条件已经很是不错,张队长家里更是如此。  张大娘委屈谁,也不可能委屈喜子和春花这两兄妹。  只是喜子早上起得早,跑出去找小伙伴玩去了,这不体力消耗一空,又闻到米粥的香味,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计。    杜鹃怕喜子不自在,找借口让他帮忙支撑起桌子。  等摆好饭桌,舒曼手里提着挎包也回来了。  她从里面取出两张大饼,想了想又把那铝饭盒拿了出来。两张大饼是白面做得,烤的香喷喷的,上面还洒了芝麻。买了有两天了,已经微微发硬,倒是方便掰成两半,里面夹了糖霜,花了原主四角钱。  “吃吧。”舒曼一人分了半张,又把那铝饭盒打开,里面的两只鸡蛋给喜子兄妹一人塞了一个。  看喜子要拒绝,舒曼用筷子敲了敲他的手:“吃完我还有事情要问你呢。”  “姐姐现在问我吧。”喜子忙背着手站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舒曼,就好像一个学生面对小老师一样的乖巧。  杜鹃噗嗤一声笑了,伸手拿过春花手里的鸡蛋,帮着剥开后塞了回去。    春花不敢动,双眼渴望地看着哥哥。  她人虽小,可也知道粮□□贵,鸡蛋更是如此。  喜子看着那鸡蛋壳,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后,摸了摸妹妹的脑袋。“你吃吧,没事。”  舒曼示意喜子也吃。  “我饿了,吃完再说。”  喜子这才小心地咬了一口饼,许是被甜到了,大眼睛眯成两条缝。    杜鹃叹了一口气,她想到了家中年幼的弟弟妹妹。  屋子里安安静静地,只除了咀嚼和喝粥的那点轻微的声响。  吃过早饭后,杜鹃就带春花去厨房洗脸。  许是张大娘太忙了,给忘记了。哪怕是大冬天,从早到晚地有少不了的事情去做。    留下的喜子,紧张地看着舒曼。  舒曼莞尔一笑,问起红旗村的人事。  喜子眼睛一亮,觉得能帮助到对方,不算白吃她的鸡蛋和大饼,忙开始介绍了起来。小孩子说话总是想到什么说到什么,内容就有些七零八落。  好在,舒曼有耐心,从林林总总的话里面慢慢分析。  中间带着春花回来的杜鹃也坐在一旁听着。    红旗村生产队只有队长,没有村支书,因着地理的问题,一应事务都是张队长在处理。显然有点像一言堂,不过队里是有会计的,出工的时候还要兼任记分员。马上年底要算工分分钱了,这几天就没有出来。  除此之外,就是几个老人例如王老根这样的有几分话语权。  整个队里有四十多户两百多的人。  村里的青壮力被喜子的爹娘带去八十里外的一个兵团里做活去了,在妇女顶半边天的时代里,男女都过去了。  每一日都有工钱拿,听说这样的好事还是因为喜子的叔叔人是兵团里的人,这才轮到红旗村生产队的。  也因为大部分的人都出去了,村里现在除了知青,留下的人并不多。    舒曼想了想,问道:“我刚才在路上看到一个大婶,脸上有一颗痦子的……”  “是李三叔家的奶奶。”喜子看了春花一眼,低下头:“她骂过妹妹,我不喜欢她。”    “那老太婆什么时候骂过春花的?喜子,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过?”门口张大娘不知道听了多久,猛然听到这么一件事情,气得胸膛起伏。虽孙子孙女里面,她更看重喜子一些,可不代表舍得孙女被个外人欺负去。  “娘不让我说。”喜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忐忑。  想到大儿媳,张大娘叹了一口气:“行了,这事奶知道了。以后可不能这样,咱们老张家可没有让外姓人欺负的道理。”大儿媳那边,等她回来也得说一声,不惹事是对的,可张家也没有怕事的。  喜子点点头,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去拉小口吃完鸡蛋的春花离开。  舒曼见状把那半张饼也递了过去。  好人好事也不差这最后一步了。  喜子看了张大娘一眼,见她点点头,这才接了过来神色高兴地再一次向舒曼道谢。    “你有心了,这饼不便宜吧。”还有桌上的两只鸡蛋,只是吃都吃了,张大娘也不会说什么不应该吃的话。  “你是在哪里见到的李老太婆?怎么突然提起她了?”村里的壮劳动力基本上走空了,留下的都是有些年纪的老人,在村里走动碰上几个实在正常。    “我们是在看那房子的时候见到的那位李老太太,只是不知道怎么地,她似乎不太喜欢我们。”杜鹃没看清那个人是不是李老太太,但两个人进进出出都是一起的,能被舒曼问起的,也就是这个人了。  她说完后,舒曼轻轻点了点头。  张大娘哪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是看中那房子了?是你们两个人住还是……”  “我挺喜欢那处房子的。”舒曼笑得腼腆极了。  张大娘点点头,那就是她一个人住了。要说这处房子,之所以提出来是打算介绍给那新来的三个男知青的。  可现在要说不给她,怕是不容易,也担心时间久了那李老太婆又闹了起来。这烫手的山芋自然是应该快点甩出去。  可让这么一个小姑娘来,张大娘自认做不来昧良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