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太平洋。
所罗门群岛,泰特帕雷岛。
这里了无人烟,这里原始蛮荒,数十年来,这里都被当地政府视作保护区,看上去人类文明好似对其并无影响,一切都保持在最本真的模样。
然而这些只是展现在物质界层面上的假象,若是有人踏入泰特帕雷岛之后再在此地进入灵界,他便会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处独立于灵界主体的小型灵界碎片空间,并且这里还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实验室
很显然,这里是一片建立在灵界之中的实验室基地。
而这片实验室也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她叫做安吉丽娜,在希腊语中,意为天使,传送讯息者。
更准确一些,安吉丽娜其实就是这片实验室的主控系统,也是公证者内部除会长之外的,拥有最高权限的存在。
只不过因为现在这片实验室运转良好,所以安吉丽娜并未时刻保持着全状态运行模式。
身为灵能超算主机,虽然科技路线不太一样,并且在理论算力上依旧被量子计算机所碾压,但在功能上,安吉丽娜的计算能力还是远远超过任何量子层次之下的超级计算机,所以她每运行一秒所需的能量都是个天文数字,这就导致了她不可能每时每刻都监视着整片实验室。
鉴于现今人类并未实现与突破值可供商业供电的核聚变反应,所以断电休眠姑且可以算是安吉丽娜作为超算主机的缺点。
“流程任务已下发,安吉丽娜即将进入休眠状态,请各位公证者成员在休眠期间严格遵守安全条例,谨防安全事故的发生……”
随着全基地广播的响起,此时,在炼金区183496实验室内,作为凌驾在北天以及南天银河之上的黄道十二宫之一,在组织内除了会长天秤座,以及主控系统安吉丽娜代表的双子座外,拥有权限最高的十人之一,室女座阿释密达正百无聊赖的趴在实验台上,手中变着法的快速旋转着一柄手术刀,好似对广播内容毫不上心。
不过她的嘴唇却在缓缓蠕动着,好似在进行着一些无声的记录。
“四小时五十三分二十二秒三七……”
“六小时零七分一十八秒二一……”
“五小时十九分五十三秒七七……”
“根据我之前总结的那套算法,再将这些历史数据代入,可以基本肯定的是,这次安吉丽娜会待机大概四小时三十一分左右,再去掉我现在计算所用的一分钟,也就是说我有足足四个半小时的时间……”
阿释密达从记事起就开始学习各种知识,配合上她那极高的数理化头脑以及灵能天赋,这让阿释密达以十六岁的年纪便成功晋升能级,并最终成为了公证者内部的首席炼金术士以及首席魔药师。
对于一般人而言,若是一辈子能达到这些个成就,那足以称得上是功成名就,死而无憾了。
不过对于阿释密达而言,获得这些成就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毕竟在她眼中,这些成就本就是她理所应当会获得的荣耀。
就像是一位成年人拧开了一瓶矿泉水瓶一样,这种成就毫无意义,没办法为阿释密达带来哪怕一丝成就感。
所以,趁着这次主控系统安吉丽娜的休眠,阿释密达准备出去好好玩上一阵子。
“反正除了那个老头子,组织内没人敢拦住我,所以只要我离开实验基地的时候不被安吉丽娜检测到,就基本稳了。”
其实前几天阿释密达还在忙碌着一个项目时,她是绝对不可能冒出这个无聊的想法的,因为她知道,就算有亿万分之一的概率,自己可以绕过灵能超算安吉丽娜的检测,公证者也能在之后的六个小时内定位到自己的位置
只要自己在蔚蓝星物质界留下过哪怕一丝痕迹。
所以每次在她心底冒出这种“我想出去玩”的孩童心理时,阿释密达的理智都会轻而易举的说服感性,最终使得自己放弃自己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过就在几天之前,在自己刚刚忙完项目以后,到了管理比较松懈,可以回归物质界进行休假的假期里,自己收到了来自青铜门的邀请,而与邀请一同交到自己手里的,则是一枚初始状态的公会徽章。
对于这种盖亚意识发放到玩家手里的,堪称奇迹一般的物品,阿释密达自然也是研究过的,所以她很清楚,只要自己向这枚徽章录入了自己的信息,她时刻都可以通过梦之匙传送到坐标所在的公会领地,这样一来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躲过安吉丽娜的检测。
不过这样做依旧不够具有挑战性,毕竟对于阿释密达而言,无论是公证者也好,青铜门也罢,都是一个势力而已,二者之间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
虽然公证者培养了她,但她也清楚,自己只是个好用的工具罢了,还有就是这么多年下来,自己也为公证者贡献了很多知识,所以在阿释密达的主观层面,她并不认为自己背叛了公证者,成为了一名叛徒。
并且只要能够自由地触碰到这个世界,就算是叛徒又怎样?她又没想过要去毁灭公证者。
再说了,天下乌鸦一般黑,屠龙者终成恶龙,公证者的前身阿拉萨图议会解散后,留下来创建公证者草台班子的,不就是一群自诩“国际主义者”的成员么?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讲求成员的忠诚了?
前后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虽然阿释密达只有十六岁,但她其实看的比一些成年人还要透彻。
并且与那些腐臭不堪,灵魂已经极度腐朽的成年人不同,她阿释密达追求的是更加有意义的人生以及探寻更多的未知,而不是把自己困在一个舒适的地方任由自己的躯体以及灵魂发霉发臭。
因此,她谋划了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尝试着带走一份安吉丽娜的备份系统!
…………
命运是一个有趣的话题,它始于无数个可能,但最终只会导致唯一的必然结果。
就像是波函数一样,在尚未塌缩之前,观测者无法观测到微观系统中的任一组成成分,而只有经过观测,波函数塌缩,所有的可能叠加为一体,这样才能最终表现出唯一的一个必然结果。
而对于过去发生的各种事情而言,它们就是一个个的“可能”,这些“可能”相互纠缠,相互影响,但只有观测到了已经发生的历史,才能准确的知道这些“可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在这所有的“可能”中,有两个“可能”比较特殊,因为从时间线上去理解,这两个“可能”不应该出现在此时。
但不管这两个“可能”是怎么诞生的,反正在某一时刻,这两个“可能”所导致的结果,在一个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件上,发生了塌缩,成为了唯一的必然结果。
而这个结果就是……
“嘿,小秃头,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位女施主,贫僧来到这里,是为了延续一段机缘。”
“机缘一事,不可说,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