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后面，傅肆单手支起来撑在下巴上，一双眼睛狭长，嘴巴勾起来弯出个弧度。

他对律师这次的回答终于感到些许满意，另一只手指有节律的敲打着桌面，沉默了会儿，拿起话筒，贴在薄唇上，轻轻开口。

“嗯，这不是会说话吗，当然，我之前说过的话也不会食言，先给你四百万定金，等到案子结束，你从慕家辞职之后，剩下的钱再给你。”

张律师站在墙角，她没刚进来时那么害怕，但看起来还是弱小无助，一道冷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钻进耳朵里，让她心口一怔。

明明是奖励，她怎么就听出了惩罚的感觉。

随之，说话声，一个不起眼的纸条被突然跑出来的黑衣人塞进手里，张律师一时没反应过来，刚拿到手里，仓库门就升起来。

一系列的操作快如闪电，就在几秒钟之内完成，张律师狐疑的望了望外面，不太敢挪动步子。

这是，可以离开了？

“你好？请问接下来我要怎么做。”出口就在眼前，张律师没想着直接离开，反而没有轻举妄动。

在连续询问好几次都没有得到回答后，她斗胆迈着小步来到门口，反复试探过后，发现没人管，马上提起步伐飞快跑出来，在路边拦上个出租车。

整个流程一气呵成，毕竟这套动作在她脑子里演练过许多次，只差没有实战了。

在车上，张律师打开手机，发现时间只过去二十分钟，惊叹不已，在里面真是度秒如年，什么也不做，只是呼吸内心都备受煎熬。

看着信号一点点恢复，她恍如隔世，突然泣不成声，感慨万千。

哭了好一阵子，张律师才感受到手里攥着张纸条，她脑子混乱不堪，皱着眉头把纸条展开，努力辨认了好久，发现这是张货真价实的四百万支票。

这个时候，张律师才真正确认刚刚话筒里那个人没有撒谎，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等等，她还没签了合同！

张律师整理思绪，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汽车停在慕家门口，司机按着喇叭提醒了好几次，她才回过神，并且意识到。

从现在开始，就是她在慕家的倒计时！

慕家前厅，慕宏伟板着脸坐在沙发上等待，他不经常出现，也是因为开庭在即，所以才露面。

“张律师，你是不是不把慕家放在眼里啊，我们慕家不养闲人！”他脸色不满，透着怒意，用拐杖重重敲击地面。

经历过刚才那种匪夷所思的场面，张律师现在对待这类恐吓已经免疫力，并不放在眼里，但她还是假装慌乱，低下头道歉。

“不好意思啊，我弟弟突然生病，家里还有些急事，我处理完就赶紧赶过来了。”

张律师眼底都是不屑，她早就看慕家不耐烦了。

“好了，赶紧再看看，这里面有没有需要修改的。”顾琴琴打断两人的话，把文件甩过去。

“已经很完善了。”张律师嘴上说着，心底在嘲讽，慕家根本不知道他们面临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