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于氏牵着小马儿缓缓走进自家小院,苍白着脸向马汉微笑颔首,那狗儿见了主人,亲热地摇摇尾巴,呜咽两声,又懒洋洋地趴下,目送马汉走远,她小跑入屋,啪嗒关上屋门,扶着胸口喘息不止,在屋内不安地踱了会步,她突然像下定决心一般,咬了咬牙,就欲开门,却听门外的狗又呜咽几声,似是来了熟识之人。 没等她开门,门却先打开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左右瞅瞅,钻进了卧房。 “你……怎么来了?” “我来告诉你,别怕,有我在,一切都会过去。” “可我还是怕,他似是看出来了些什么。” “他们该死,没做亏心事,我们怕什么。” “大白天的,你来这被人看见怎么办?” “呵呵,那我晚上再来!” “不,不,别来了,这风口浪尖,我又是个寡妇。” “没事,听话。” 一个人影悄悄出了小院,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站在一世居的厢房外,飞燕握了握公孙策的手臂,他点了点头,飞燕扭头离去。 他轻轻敲了敲房门,无人应答,站了片刻,他干脆直接推开房门,屋内却没有任何陆湘湘存在过的痕迹。 他呆呆的站在屋内,原本脑子里酝酿了许久的话已全部散尽。 敞开的门被轻轻敲响,轻盈的脚步声传来,带来一阵令人心定气神的檀香味,公孙策回身行礼。 “禅师,她走了?” “陆施主说,嗔念缠心,无颜面对,此生不必再见。” 公孙策沉默,慧真禅师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书信放到他手中,“这两日,陆施主、庞施主与我交流的都不少,先生,贫僧想说,所见所遇都早有安排,一切皆是缘,这世间有有缘缘,也有无缘缘,有已了缘,也有未了缘,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一切都是天意,阿弥陀佛。”说罢,又轻轻离去。 “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飞燕将那页只写了一行字的纸展开,一字一字为他念了出来。 公孙策手中攥着那枚玉佩,眼眶微红,喃喃自语:“人活一世,谁又能真正做到心如琉璃,在我心中,你一直净无瑕秽啊。” 飞燕懂他,不吵不闹,轻轻握上他的手,两人执手静坐,一往情深深几许。 注定的离别,仿佛春草,渐行渐远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