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师父在上,受我一拜(4)(1 / 1)王爷带我飞首页

“安愚呢?”    冬青讶异的抬头,立马放下刺绣站起身,恭敬地应道:“小姐说她很累先睡了。”    “恩。”    祁琛说完后没做过多的停留,冬青看着重新被关上的房门,连忙走到床边悄悄地往外看,一袭白衣朝前方的屋子走去,不一会儿被黑暗吞噬了身影。冬青了然的笑了,心里的八卦因子蠢蠢欲动,她从新拿起刺绣,将棉麻上的轮廓拆去,换了个鸟儿。    漆黑的屋里总感觉很阴冷。祁琛点亮了烛台上的灯,微弱的灯火显现出床上鼓起的被子。他走到床前,安愚衿背对着他,被子盖在头上,只能看见从里头溜出来的发丝。    祁琛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床前注视了她许久,烛光跳动,将他的影子洒在安愚衿的头上,遮去了光影,还她一片黑暗。    被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安愚衿动了几下,没有转过身。不过半晌她又动了几下,掀动着被子,翻了个身,人蜷缩成一团,呼吸更重了。    祁琛看出了她的不安,侧过身子,让光漏在她的脸颊,通红的两腮落入祁琛的瞳孔之中,他一怔,伸手轻轻地放在安愚衿发额头上,滚烫从手背传入,还有湿湿的触感。他把手移到她的双颊,不亚于额头的温度让他不由得微蹙眉头。    “发烧了都不知道,打算这么睡过去吗?”    也不管床上那人听不听得见,祁琛数落了她一番,吹灭了烛火离开了。    穆刮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正打算上床裹被子看会儿民间爱情故事集,门突然被推开,着实吓了穆刮一跳,他连忙把书往被子里面一塞,一本正经地看着来人。    “姜在哪里?”    祁琛的问题令穆刮一滞,他不明白祁琛为什么突然要用姜,但还是乖乖地答道:“在厨房灶台旁边的架子上。”    “红糖呢?”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在靠门左边的柜子里。”    眼看着祁琛转身就要走,穆刮体内的好奇在翻涌,怂恿他喊住祁琛,问道:“主人你要这两个做什么?”    “喝。”    喝?穆刮狐疑道:“又不好喝,主人你口味真重。”    “把山沟里蛇的尸体处理掉,把池水弄干净。”    祁琛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穆刮哀嚎了一声,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为什么要在祁琛面前多嘴,背后小声说说不就好了吗。    安愚衿口干地很厉害,咽口口水喉咙就又痛又痒,令人万分的难受。她感到头很重,四肢十分的酸痛,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总感觉没睡着似的,难受得眼泪都想流出来。    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闭着眼睛爬起身,想要喝口水缓缓自己疼痛的喉咙。她昏昏沉沉地在床上坐了半晌,这才睁开眼,跃入眼帘的烛光令她呆愣了几秒。    她转过头环视一眼屋内,桌边坐着一个人,一股奇异的味道在房间涌动。惺忪的双眼让安愚衿辨认不清那人是谁,被吓了一跳的她本能地抓起枕头护在身前,声音颤抖地问道:“你是谁?”    “人。”    这声音真耳熟啊,这不是祁琛的声音吗?    安愚衿怔然,放下枕头踩着拖鞋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坐在祁琛的对面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不对,你是怎么进来的?”    “推门进来的。”    祁琛站起身,从旁边的衣架上拿过一件外衣披在安愚衿的身上,随后直接坐在了安愚衿的身边。安愚衿身子向后倾了几分,摇摇头说道:“不可能啊,我明明上了门栓的。”    “自己上没上门栓都不知道,发烧了为什么不说?”    “我哪有,我没有。”    祁琛蹙眉,语气一沉:“没有?”    安愚衿一个瑟缩,裹紧了身上的外衣,理屈词穷,沉默了半天才小声支支吾吾道:“我也没想到我发烧了嘛,睡前没这么难受的,我自己摸又摸不准。”    祁琛的手再次搭在她的额上,他的手很凉,放在额头上十分舒服。那只手在她的额前只做了短暂的停留,安愚衿有些贪恋那种感觉,大概是烧糊涂了,她抓住那只手,重新放在自己的额前。    “你……”    祁琛眼里闪过惊诧,倒是没有抽回手,任由安愚衿摆弄。安愚衿在那一声你之后没多久,头脑渐渐清醒,感受到额前的温度,手忙脚乱地松开手,“师父,对,对不起,我……”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祁琛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把还在散发着热气的红糖姜汤推到安愚衿面前,“把它喝了。”    安愚衿看着那个不明物体,轻轻嗅了嗅,眉头向中间合拢,连鼻头都皱了起来,“好难闻啊,我不喝。”    “喝掉。还是说你想喝很苦的中药。”    祁琛的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安愚衿尝试地咂吧一小口,整张脸立马皱在一起,将那碗红黑红黑的东西推得远远的,把头摇得似拨浪鼓:“姜啊,我不喝我不喝。”    摇头的下场就是,太阳穴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    安愚衿苦着一张脸,倒吸了一口凉气,惨兮兮地耷拉着脑袋。    冰凉的手指贴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动作还是安愚衿羞得停止了思考,她似乎觉得脑袋没有那么沉重了。    她僵在原地,直到祁琛的手离开,问了句话,她的魂魄还在外头飘荡。    “你烧傻了?”    “啊?没,没有。”安愚衿的魂魄连忙回到她的体内,真是太糗了,幸好她发着烧,脸本来就是红的,没有被祁琛发现。    “你刚刚问什么?”    “我说你的头还疼吗?”    安愚衿轻轻摇摇头,结结巴巴道:“不疼了。”    她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掩饰自己的糗态。她刚端起冰凉的茶杯,手腕就被祁琛扣住了。    “冷了不能喝,喝这个。”    “我不要。”安愚衿抗拒道。    “那喝中药。”    “我也不要。”安愚衿再次抗拒道。    祁琛语气一沉,夺过安愚衿手上的杯子,“要我喂你吗。”    “你才不会,我不喝不喝,姜汤很难喝啊,我最讨厌姜了。”    祁琛默然,端起尚且算是温热的姜茶,舀起一勺汤汁放在安愚衿的嘴前,温热的调羹触碰到她的唇瓣,她连忙向后缩,像个小孩似的挥舞着双手:“我不要我不要。”    祁琛放下碗,抓住安愚衿的双手,凑到她的面前,趁她张嘴时将汤水送进她的嘴里。这一勺汤喂得措不及防,安愚衿喉咙一动,姜汤滚进了腹中。    “呕。”安愚衿呕了一声,脸要多狰狞有多狰狞,她双手捂住死死的捂住嘴,怎么样也不肯松开。    祁琛见状干脆点了她的穴,她被定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任由祁琛摆布。她的双眼流露出绝望,在愤懑和绝望的视线下,安愚衿看见祁琛拿下了她的手,把姜汤一口一口喂进她的嘴里,安愚衿不敢不喝,因为她听见祁琛说道:“你想我这个时候在你脖子上挂一条蛇吗?”    在痛苦的边缘徘徊的她终于喝完了令人窒息的红糖姜水,祁琛满意地拿出一块布把她的嘴擦干净,然后端起碗起身离开。    等等,师父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你先把我的穴位解开啊!”    安愚衿心里哀嚎,她喉咙很哑,一大声说话喉咙就十分难受,祁琛已经走远了,根本没有听见她说的话。她欲哭无泪地坐在那儿,任由着风从门口钻进,打在她的脸上。    少间,安愚衿又看见了那抹白色的身影,他端着一壶水走进来,将门掩上,重新坐回安愚衿的身边为她倒了一杯水,这才解开了她的穴位,说道:“喝吧。”    穴道一解开,安愚衿连忙将手伸到后背抓痒,双眼哀怨地看着祁琛,要是他再不回来,她可能是世界上第一个被痒死的人了。    抓完痒后她才端起那杯水,杯壁都是温热的,安愚衿的手顿了一下,把水送到嘴边三两口把水喝了个精光,温热的水滋润着她的喉咙,她感到十分舒服。    “谢谢。”    安愚衿低声说道,又为自己倒了杯水,很快壶里的水都进了她的腹中,祁琛接过她的杯子,扶她回到床上,看着她乖乖躺下后为她盖好被子,说道:“睡觉吧,我去给你煎药。”    安愚衿刚合上的双眼立马睁开,她一把拉住祁琛的衣袖,不满地说道:“你不是说喝了那碗姜汤可以不用吃药吗?”    “我说的是不喝很苦的中药。”    是,是我输了。    安愚衿嘟囔着闭上眼,松开手搭在被子上,祁琛看着她就这样睡了,把她的手重新抓回被窝里,仔细地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不知过了多久,安愚衿觉得她似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期间有一条冰凉的毛巾敷在她的额上,那条毛巾很神奇,被她的额头焐热后不久又会变凉,令她十分的舒服,虽然四肢还是很酸,但她睡得安稳了许多。    恍惚间,月亮好像圆了,她又站在那座宅邸之前,还是执着那把剑,只不过天上的云少了很多,圆月高悬空中,肆意挥洒着月光。    她冲进宅邸,在走廊上击退敌方,有意避开月光的她一个不留神被敌方一个剑气击到空庭,月光蒙上了她的身躯,刺痛再次袭来,黑暗如同潮水一般涌向她。    “不!”安愚衿惊醒,坐在床上喘着气儿,额上的毛巾掉在被子上,把被子蹭湿了一小块。    她捏了捏眉心,拾起那块毛巾,周围的世界还是掩藏的黑暗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什么也看不见,双脚在地上摸索着鞋子的位置,从床头摸索到床尾终于找到了鞋子。    她穿上鞋站起身,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在以前的住所她会在床头放一个烛台,半夜起来如厕的时候伸手摸摸就能摸到火折子,十分方便。刚来这里她还没来得及摆放,面对陌生的环境,她站在原地发呆了许久,直到一股药香钻进她的鼻子,桌上的烛台重新被点燃。    祁琛刚点上蜡烛,站在床边的身影令他没有想到。他大步走上去,拿起外衣披在安愚衿身上,“没烧够吗,站在这里喝西北风?”    “才,才没有。”安愚衿拢着衣服拖着鞋子走到桌边坐下,看着桌上黑漆漆的药汤,可怜兮兮地问道,“可以不喝吗?”    “你说呢?”    安愚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死心地问道:“我已经没那么难受了。”    回复她的是一片沉默。    安愚衿认命地端起药,刚要碰到下唇的碗忽然停住了,她又问:“它苦吗?”    “不苦。”    可是为什么这个味道闻起来那么苦?    安愚衿闭上眼,捏着鼻子咕噜几下迅速把药汤喝得干干净净。反正无论她怎么反抗最后祁琛都会让她喝下去的,与其那么痛苦的挣扎,不如让痛苦来得猛烈些吧,快点结束吧。    可是为什么那么那么的苦啊……    安愚衿的脸皱在一起,五官似乎都要变形了,她张着嘴不停地哈气吸气,真的是苦到怀疑人生。    “师父你不是说不苦吗……”    祁琛一脸淡然,一本正经地答道:“我说的是很苦的药,这不算。”    “这还不算苦啊,我的天啊。”    安愚衿哀嚎着,祁琛一边伸手探她的温度一边说道:“生吃黄连才是很苦。”    “这位陈独秀同学请你坐下。”安愚衿扶额,对祁琛拱手道,“是在下输了。”    “什么陈独秀?”    “没什么……”    祁琛倒也没追问,他试完温度后又把手放在自己的额上,对比着温度差,“不那么烫了,去睡吧。”    安愚衿拉住祁琛的衣领,把头伸到他的面前,眼巴巴地望着他:“师父给颗糖吧,真的好苦啊。”    “生病不能吃糖。”    “你不给我糖我可能会吐出来的,那样我会更难受,万一烧得更厉害了怎么办,师父行行好,给颗糖吧。”安愚衿晃动着祁琛的衣领,身子左右摆动,不自觉地撒娇道。    祁琛拿安愚衿没办法,对病人不能来硬的,他抓住安愚衿手,停住了她的动作,从怀里拿出一片叶子递给安愚衿,说道:“它是甜的。”    安愚衿不太相信地看着他,不敢接过:“真的吗?”    “不要算了。”    “不,我要,”眼看着祁琛又要把它放回去,安愚衿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拿过那片叶子直接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谢谢师父!”    “甜吗?”    “甜!”    虽然味道很奇怪……    “那就赶紧上床睡觉。”    安愚衿期期艾艾地问道:“那明天早上的晨练可不可以……”    祁琛没说话,吹灭了灯扶着安愚衿躺到床上,仔细地为她盖好被子,将那块布洗了洗重新搭回安愚衿的额前。    他说:“睡吧。”    那声音很轻也很低沉,像是催眠曲一般,安愚衿乖乖的合上眼,把刚刚的问题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