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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暮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微微偏向窗子的位置。
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那扇窗大开着,以至于雨丝随风飘落进了屋内。他视线下移,见窗下已然湿了一大片。暑热裹挟着雨丝扑面而来,却不觉凉爽,反而因着湿气加重,越发潮湿闷热。
他向窗外看去,远处雾蒙蒙地一片,楼台掩映其中,隐隐约约像是在梦境之中。怀中的捕梦网微微发热,他伸手按在胸前,感受着这丝温热,暗自庆幸一直带在身边,不然恐怕要一直沉睡在那噩梦之中了。
远处传来钟声,悠远而绵长,他眼神迷离,深深陷在回忆之中。仿佛隔了万年之久,一个单调低沉地声音将他再次拉回到现在的时间。
朝暮定一定神,抬眼看去,原来是一老奴推门入内,双手作揖拜服。
“傅公子,主上教您过去。“
书童吉儿一脸喜色,咧嘴先笑了起来,待要说话。朝暮已然起身,摆一摆手,示意他在原地等候,便跟着老奴走了出去。
曲径幽深,不知转了几道弯,才瞧见一座精雕细磨的阁楼。老奴因他至门前,便退开了,朝暮仔细看去,那门并不是常见的梨花木门,反而是镂花的古色铁栅栅栏,一袭粉红细纱末端沾了雨水,失了灵动。,软踏踏地垂着。
他缓缓推开那栅栏,吱嘎声响起,打破了宁静。有人闻声而来,是一双髻俏皮丫鬟飘下楼来,款款拜倒,笑说:“公主请公子上楼一叙。”
“多谢。“朝暮拱手一辑。
那丫鬟捂嘴一笑,引着他上了楼去。楼内墙壁上挂着幽蓝的烛火,在这白日之下,闪着奇怪的光亮,别样的诡异。
朝暮额角隐隐作痛,一直着急赶路,休息不够,就是为了能在中秋之前做好与公主联上关系,否则那一家有所警觉,只怕会再生波澜。他按住额角,想着等这事了了,务必叫吉儿买酒好好喝上一回。
“公子请进。”上得楼来,白纱飞舞,丫鬟站在纱帘前,似笑非笑看着他。
朝暮揖手躬身再次道谢,撩开纱帘走了进去,他面色平静,其实内心慌张,这建平公主有着怪癖,连嫁了两任,驸马都不明原因暴毙。可她却是圣上最喜欢的小女儿,在御前最能说得上话,但凡这京都圈里,有想要出头的,必要经公主点头应允才可。
这层关系,也是父亲当年花了大力气去拉的,奈何公主怪性,必要新奇古怪之物呈上去。瞧的上眼的,才能得着机会面见。他们也是费尽心机四处寻找,直到在遗梦坊寻得了捕梦网,这件满是异域情趣的物件,让他们眼前一亮,可毕竟材料不够精贵,父亲十分犹疑,朝暮年轻,自作主张送了去。
“你叫什么?”纱帘之后一女子懒洋洋问道,朝暮眼角扫去,层层纱帘之后朦胧见着一具曼妙躯体横卧。他心头突然狂跳,忙垂下眼睑,跪拜在地。
“见过公主。”
“我在问你叫什么?”
“小生傅朝暮。”
“嗯,傅家?十年前被同行挤出京城的可是你家?”
朝暮愕然,公主竟张口便说出家承,愈发恭敬。“是,家父傅槿生。”
“你这镯子质地雕工再普通不过,只不过对那雕花的解释倒是有趣的很,从哪里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