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沉,姜瑗洗漱之后,便半倚在床头看了看白绣娘下午托人给她装订成册的书,上面写了不少关于配色的知识。
看那字迹,应当是白绣娘自己写的。
看得眼睛有些干涩了,姜瑗便将书的一角折叠起来,放在自己的枕头底下,随后俯过身去准备吹灭那飘动着的烛光。
但很快姜瑗便停了她的动作,因为她的余光瞥见了从窗口上越进来的一道身影,还伴随着很清晰可闻的带着锈味的血腥味。
姜瑗疑惑的抬起了眼眸,“你受伤了?”
但借着屋内的灯光看着,高鹤还是面容俊逸且无甚表情,行动自如的坐在她临近窗边的榻上,自在得不行。
除了他的唇色有些许苍白以外。
高鹤轻点了下头,凝望了姜瑗一眼,“后日我便会护送皇上回京城去,京城那边淮安王有些不安分了。”
淮安王动都动到扬州城来了,皇上再不离开这儿,淮安王怕是愈发不得安生!
姜瑗用指轻触了下鼻尖,高鹤给她说这些事,怕是不大好吧,不过她其实也不是很懂,听听应该也没什么。
不多嘴问就行了!
高鹤也没做多的解释,只伸出了一只,姜瑗这才看到,在高鹤那宽大的袖藏着一只沉默的鸽子,在高鹤的上乖巧的待着,不出声也不挣扎。
高鹤随意招了招,从窗外便越进来一个黑衣人,高鹤将鸽子交给了他,转头便对姜瑗说,“这是信鸽,你若是有事便写信,它会自己来寻我的。”
说着,高鹤便又递给姜瑗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这里头装着的是香,你闲来无事便熏着,沾染上味道之后,它也会寻你的。”
姜瑗迟疑了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我后日便要走,你若还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地方,便尽早告诉我。”高鹤盯着在昏黄灯光下垂眸的姜瑗,那坚硬如铁的心竟柔软如水一般。
姜瑗闻声,一拄起了下颌,一只轻轻的在曲起的膝盖上敲了敲。
其实她现在能在姜家过得风生水起,极大多数都是靠借高鹤的势,若高鹤一走却又不带走她,她在姜府的地位势必会一落千丈。
现在正是和姜瑶争斗的关键时期,可不能出现这阵问题。
“那就劳烦厂公,明日陪我演一出戏了。”姜瑗修长的指拂开挡在眼前的青丝,眸带着两分亮光。
“什么戏?”高鹤无意识的横过腹部,藏在袖的指搭在伤口上轻轻的按压下去,面上的表情却毫无变化。
姜瑗轻勾起唇尾,笑容夹杂这两分讥讽之色,“一出你高鹤厂公,迫于无奈才将我放在这扬州城的戏码。你不舍的离去,顺便还留了两个暗卫给我防身,又送了鸽子让我联系,只待京城事了,便带我回京。”
“倒是一出好戏。”高鹤低笑了声,盯着姜瑗的眼眸似乎带上了些许不明的意味。
“那自然。”姜瑗也跟着笑了声,眼眸微垂下,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个半掌大小的木盒递给高鹤。
入轻飘飘的,宛如一个空盒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