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予潮临时回喻府了,这是喻老太太始料未及的。
喻老太太并不着急处置柏令仪,一方面是柏令仪被拘禁在柴房中,晾她也翻不出什么浪来。喻老太太一开始还以为柏令仪能有什么后招,如今倒是觉得看得起她了。另一方面则是因着族里头的祠堂并不能随便开,得选了日子,老族长已经和族里头的人商量了,她需要做的事,不过是看紧了柏令仪罢了。
“怎么了?”喻老太太得知喻予潮突然回来,吓了一跳,赶紧扶着赵嬷嬷出去,却见喻予潮快步走来,拱手行礼后,便说:“娘,我今儿紧急赶过来,是因着道府已经下了令了,科考的日子提前了。”
“怎么好端端儿提前了?”
“娘,我怎么知道?”喻予潮也有些不快,特别是他其实对于这次科考,并没有太多把握。
“事已至此,只能好好儿去考了。我今儿回来,便是想收拾了行囊,明儿跟着同门一起坐船往道府去。”喻予潮说了自己的打算。
“怎么不坐马车?”家里头有马车,岂不是比坐船方便多了?喻老太太从来没有坐过船。
喻予潮摇头,“坐马车,只怕到了道府,也差不多到了该进考场的时日了,若是坐船,同门说逆流而上,却也不过几日便到了,再着船舱每个房间还挺大的,可坐可卧,不像马车,坐久了,也腰酸背痛。”
“加之路上据说不太太平,有盗匪劫掠,还是坐船稳妥一些。”喻予潮这么说,喻老太太只能应了。
“赵嬷嬷,你去账房领些银钱出来给二少爷。”
赵嬷嬷出门去了,喻老太太这才慢慢儿往正堂里头走,喻予潮伸手扶着喻老太太,等喻老太太坐定后,才坐在下首。
“你这么早去道府,看来这事,还得我代你出面了,你写一封手书,委托我处理吧?省得到时候族里头的人,不认。”
喻予潮惊讶地望着喻老太太,什么大事,还需要写手书?
“什么大事?”
“说起来太丢人了!简直是丢了咱们喻家的脸面。你大嫂,不对,这个贱妇,竟然与他人有了苟且,若不是碰巧遇上了,我还不信。可怜你的兄长,年纪轻轻就去了,还要受这般侮辱,怕是在黄泉地下,都不得安宁了。”
“族里头的人商量着,什么时候,把她的事给办了。”
喻予潮皱眉头,心里头更是无比嫌弃。说来说去,他也有些埋怨自个的娘的,若不是喻老太太决意要将柏令仪娶进门,就为了贪图她娘家的那些书,也不用发现这样的丑事。
“娘,别开祠堂了。”喻予潮眉头紧皱,越发觉得喻老太太不会办事,“我是要科举的人,若是这件事被上头知道了,只怕人家要嫌弃我们家,家风不正,到时候,只怕是我们再如何辩驳,仕途前程都毁了一大半了。”
“那该如何是好?”
“赶紧解决了吧。”喻予潮干脆利落地给了提议。
喻老太太站起来,就要喊人,去了结了柏令仪。
“慢着,娘,还是等我出门后再做此事。”若是他一回去,自家大嫂就没了,而且之前也没有生病这样的事儿传出去,多少有人都要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特别是书院中那些个嫉妒他的才能的人,只怕要生事了,他可不想科考的时候被拖后腿了。
喻予潮想到的都是自己。
喻老太太一听,耽误自个宝贝儿子的前程,这可使不得,得缓缓办了才好。
“行,都听你的,明儿我就让人去跟族长打了招呼,就像你说的,先让她病着,慢慢儿就没了,这才不会惹了口舌是非。”
她算是听懂了自个儿子出的主意。
喻予潮颔首,不再担忧这事,反正有喻老太太亲手处置,定然不会出了差错。
“我刚进来,没见到曹婆子,赵嬷嬷如今不用管库房了?”
喻老太太听他竟然提起了曹婆子,想当初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在意这些的时候,试探地看了喻予潮一眼,却见他一脸淡然,好似并不是很在意,只是随口一问,才说:“曹婆子事儿没有办好,我让她去管库房了。”
喻予潮听了,微微颔首,“娘,你若是觉得赵嬷嬷伺候着不习惯,倒不如去买些新的丫鬟回来伺候着,不用想着省钱,以后你儿子我考取了功名,自是让你过上舒舒服服的日子。”
“行了,就你话多,赶紧去收拾吧。”喻老太太嘴上嫌弃,可心里头却美滋滋的。
喻予潮去了自个的院落,吩咐了丫鬟收拾行囊,接了赵嬷嬷特意送来的银钱,收好,便去书房看书了。
曹通房本要去看柏令仪,听了小丫鬟回禀,说是喻予潮回来了,似乎明儿就走,在收拾东西了,赶紧用了比平时一倍价格的银钱让厨娘做了一碗汤面,亲手端着,送来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