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舅没说,我看着神色还好,只说要见您,我一个小辈,也不好问。”
刘氏听了,料想应是东哥儿的事已经解决了,上门来道谢的,心中稍定,口中还不饶过:“这时知道娘亲舅大啦,想想午晌你说的那些话。”
路儿听了,不再说话,只垂着头。婉怡轻拉刘氏袖摆,刘氏看路儿两眼,也便不再说他。
一时到了浅云居,刘家二舅还在用饭,刘氏上前看了,色色妥当,这才放心一些。
哥哥刚站起来,她就道:“哥哥先用饭,什么事这样急,待你用过饭再说。”
刘家二舅听了,只是摇头:“这里菜肴丰盛得很,我都用好了。天色已晚,与你说说话,我还要往回赶。”
刘氏听了,这才引了哥哥往厅里走,又私下命常妈妈等去备办带回刘家的物事不提。
“东哥儿的事怎么样了?”刚一坐定,刘氏便问起来。
“你就不问,我也要说的,”刘家二爷道,“东哥儿,东哥儿已经发送了,不必挂心。”
“他,他竟...”刘氏听了,直不能信,"他们怎敢,于家这头还未回信,他们竟然就敢?”
若是于家还未回信,又怎会来得如此快,即使叛了斩立决,也是要等秋审的,如今竟直接勾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只他从中得了好处,眼下最重要的是,就是将刘氏安抚住。
婉怡婉婷两个听说哥哥已被处置,皆是泪水涟涟,谁料刘家二爷看她两个一眼,竟道:“你两个先下去吧,我有些话,要单与你们姑母说。”
见二人退下,他方向刘氏道:“正是如此,不知这知府,如何这样胆大,听说于家送信来保东哥儿一命,却没赶上,只来得及保住了咱们家的府邸和家财。”
“那,那前头不是又说要赔送许多于那秀才家人?”刘氏一时听得糊涂了,一时忧一时喜,总算一家子人没有流落街头。
“这就不知官府是如何料理了,只是,只是这里头有个说道。”
“什么说道?”刘氏问。
“就是,”刘家二爷觑她一眼,“从此后,大房便与我们分了家,并不作本家,只是同宗,一应田地、资产,都是由我们二房接管。”
“啊?”刘氏惊讶得站起身来,“那,那大哥他们怎么办?”
“你放心,”刘二爷叫她坐下,“你如今是贵府太太,不要一惊一乍的。”
“亲爹亲娘自然有我奉养,就是大哥一家,我自然也要照料,不然我成个什么了。”
想到大哥一家的遭遇,刘氏心乱如麻,又不免疑心是不是二哥从中弄鬼,但想想他又如何有这样大本事,一时说不出话来。
“虽说东儿做了这样的事,幸而没牵连到家里。若不是于家关照,只怕我们也是家破人散了。”刘二爷装做浑无知觉的模样,任刘氏打量。
这时说起东儿,想想与他已是阴阳两隔,刘氏不禁又是流泪:“小时候我看他,是顽皮着些,可说他两句,他也是乖乖听话的,如何长大便成了这样,真是让人料想不到。”说着又是一阵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