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玩意害人
不写了
——余乐备忘录
“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巷子里青年抵着对方衣领,指尖烟卷星火点点,“要不是当初你偷了乐乐的手机给我看她的备忘录,我还真不能确定她这么喜欢我。”
“何倦,”陌梓川语气平淡,“你是真没被她揍够吗?别再骚扰她了。”
“我就是不懂,”何倦抬头看他,极缓慢地开口,“你一直知道,为什么还要呆在她身边,像你这种冷血的人...”
“小姑娘没人管这么多年,”陌梓川回的平静,“总要有人帮帮她。”
“你他妈扯吧,”何倦冷笑了声,“陌梓川,你到底把余乐当什么了?她在你面前扮乖那么多年,你看戏看够了没有?兄妹的过家家把戏你还没玩腻?”
“陌梓川,说到底你就是愧疚吧?你敢说余乐家里现在变成这样你没有责任?”
“余乐当初在家里被那样对待你做什么了?你好意思把自己当成她哥吗?”
“陌梓川你说话啊!”
........
....
余乐站在小巷口,脚底蹭了下地面。
其实说白了,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就是当做风没吹过她没来过,小巷里发生什么她都当没听见,继续沿着这条街从全世界路过。
第二条就是她拐个弯进小巷,在这几立方米的空间内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在这月黑风高夜里干出些应景的事儿来。
余乐抬头望了望天,又看了看身后的大马路。
也不妨有第三条。
就是和她那个倒霉弟弟一样,压死在大马路中间算了。
月牙高挂,星空虫鸣,夜晚的风和煦,小巷隔壁的士多店老板敲出只烟点燃,星火和烟雾间多看了这个站在小巷口老半晌的小姑娘。
“靓妹别看啦,”老板纯当她在那凑热闹偷听,好心地劝,“一会那些虽仔出来看到你还要揍你的,警察都唔管,早哋返屋企啦。”
余乐久久看了眼马路上稀疏的车流,校外限速几乎没有太多出意外的可能性,还是收回视线,朝着士多店老板那儿走。
“来包黄鹤楼,软蓝的。”
老板一怔,随即下意识开口问:“你成咗年未啊?”
“成了,”余乐拿出手机扫码,“十九一包?”
烟柜都没标价,买多了的人才清楚零售,小姑娘报名儿报价都说的极顺,不像是第一次来买的。
老板没再多说,点了点头,从烟柜里给她拿出一包放到台面,女孩就在原地拆了包装,抽出一支,指尖夹着,问他:“借个火?”
老板拿了打火机帮她点上,余乐就靠在台边,漫不经心转着手里的烟盒,“那两个人,就你刚刚说的虽仔,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老板低头想了想,“五分钟的样子,没多久,两个男的,没说几句就打起来了。”
“那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没有啊,”老板不想惹事的摆摆手,“这条巷这种事多的去了,我哪里有闲心去听。”
余乐点点头,继续靠在台边,视线偏向巷子口,纤长手指夹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抽,像是在等。
士多店这一边的确听不太清巷子里的人继续说了什么,余乐也没有要听的意思,就这么靠着柜台,安静地看。
片刻小巷里的交谈声停下,有人猛烈咳嗽一阵,什么东西砰地倒地,而后脚步落在水泥地面的声音响起。
余乐靠在柜台边,抬眸。
她指尖的烟差不多燃尽,星火点点,细长眼尾处在烟雾后有些泛红,神色却冷静,就这么直直看着他。
陌梓川走出小巷时还在整理袖口,把卷上的一截放下,遮住一点打斗的痕迹,再抬头时就撞入那一双没甚波澜的眼里。
空气凝滞。
陌梓川明显地怔了几秒,而后视线移至女孩手上的烟盒和夹着的眼,再重新看向余乐,静默片刻,开口时嗓音有些哑,“乐乐?”
余乐偏了偏脑袋。
“...怎么还抽烟了。”
青年走上前,抬手拿过女孩手里的烟盒和那只几乎燃尽的烟,摁灭在柜台的烟灰缸,动作极缓,像是在等对方开口说话,烟灰尽数落下间却什么也没等到。
“...吃了饭吗,”陌梓川把烟盒放进自己的口袋,低头看她,“哥哥带你去吃饭?”
余乐抬头,轻笑了声:“不忙了?”
青年看着她,轻点了点头。
“可是我忙,”余乐耸耸肩,状似随意,“改天吧。”
陌梓川颦眉,隐约已经猜到她听到了什么,又被对方的态度挡在门外,最后开口只能叫她:“乐乐。”
“别叫我乐乐,”余乐两手揣在兜里,终于有一丝情绪露出,又很快收回去,语气很淡,“我讨厌这个名字。”
陌梓川站在原地,碎发有些落下,遮了皱起的眉,神情沉下,眸色漆黑。
她在原地继续站了几秒,而后转身,头也没回。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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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乐没哭没闹没打架,直到走回宿舍都非常平静。
因为她觉得不真实。
就好像吃了好几年的白米饭,一直都觉得挺香,突然有人告诉你这饭是屎种出来的,还拿出了证据。
昨天还吃的喷香的米饭,今天忽然就不香了,连看着都有点反胃。
这搁谁能缓的过来。
她躺在宿舍的床上蒙着被子,另两个舍友直到很晚才回来,看到她在睡也没有放轻动作,宿舍里淋浴声和收拾声细碎响起。
每一个零碎声音落在神经上,都像在提醒她这不是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