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镰刃在江中四散着，冠与龙王之名的存在在那高天上俯视着众人。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感受恐惧吧，向我祈求怜悯吧，卑微的杂种们，为你们的无礼付出代价！”

在龙王的意志下，死侍们冲进了江中，那些异形的怪物们要为他们的王献上路明非的头颅。

大雨暴降，江面开始了翻滚，摩尼亚赫号的近光灯在‘磁嗬’的电流声中暗淡了下去，世界都归于了混沌，雷霆在耳边炸响，路明非已经分不清那是自然的哀叹还是龙王的暴怒了。

大型君焰甚至蒸发了这附近的海域，路明非的大灭远远达不到真正的亚托克斯那种级别，那种可以向着太阳发起冲锋的炙热与伟大是他这辈子都做不到的。

是啊，他只是路明非，在两个月之前还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所谓混血种也好，龙王也罢，那些和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他根本不应该在这个地方。

这个时候，他本应该坐在寝室里和败狗师兄一起开上一盘刺激有趣的星际，喝着超市里打折的可乐，骂着学院里不通人情的苛刻校规才对。

他是路明非，是那个在雨天里一个人回家的小衰仔，是那个没人愿意顺手载他一程的小混蛋，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屠龙者的自觉。

以往的对手都是自己有能力打赢的，记忆空间里的敌人也都是可以多次挑战的，路明非从不认为自己会死。

所谓的自信是在有能力的基础上才会体现出来的，卡塞尔学院真的是丧命的地方，路明非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没有那个天神的记忆，他路明非哪里配成为s级的混血种呢？

“好冷啊...”

混黑的江底，路明非的思维已经快停滞了，周围围满了恶心的死侍，那些异型们一拥而上的争抢天神的躯体。

血肉被咬的四散，巨大的躯体成为了死侍们抢夺的宝物，路明非看到了自己的手臂被一个巨大死侍咬开，但是并没有什么疼痛传来，他只觉得无边无际的黑暗包围了他，就像是在混沌和虚无中的等待着希望的篝火一般。

“哥哥。”

“你还没死啊？”路明非在那虚空中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当初不是嚷嚷着自己要死掉了吗？”

“哥哥想让我去死吗？”

“不。”

路明非摇摇头：“死的话，很疼吧？一个人孤零零的倒在雪地里，看着自己的肉被扯下来，看着自己的前辈被杀掉，会很伤心的吧？”

“你想起来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但是我看见了一个小女孩儿，她也躺在了雪地里，一遍哭一遍摸着自己失去知觉的脚，很可怜啊。”

“可怜，那是可笑！心怀恐惧的死去，或者是手染鲜血的胜利，这就是道路！真正的战士是从献血中诞生的！凡人，拿起你手上的剑！！”

厉声炸响在路明非的耳边，混沌中虚弱的声音被另一个骄傲的却由充满仇恨的声音替代。

“向着战争，凡人！他们不会夺走我们的高贵，我们要屹立不倒！向着永世折磨我们的人吐出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