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肃王大帐前的空地上,早已齐齐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一身黑衣的李临渊,此刻正傲然站立,双手背在身后,看着不远处的草垛后面,几个士兵正缓步抬过来一个牢笼。
站在他身侧的,是穿了织锦纹斗篷的侍妾胡雨柔,画了艳丽妆容的脸上,带了骄矜的神色,向众人彰显自己是肃王唯一的女人。
待牢笼被抬到空地上时,一袭白袍的骠骑将军颜漠,也出现在了肃王身边。
牢笼被放在场地中央的时候,李临渊看到笼中的霍尔族女人正安静的坐在那里,她脸色平静,没有丝毫的惧意,湿透的袍子紧紧的贴在身上,时不时刮来的寒风,将她的皮肤冻得有些发青。凌乱的头发上,还在往下滴着水珠,一张满是麻子的脸上,此刻也布满了伤口和淤青,显得有些骇人,但她生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当李临渊看向她的时候,她也在不屑地审视着他。
四下里围观看热闹的人,都发出了窃窃私语声,
“这就是那霍尔族献上的女子?”
“怎生的这样丑陋。”
“霍尔王怕是疯了,所以才献了这么个疯女人给王爷。”
“将韩校尉眼睛弄瞎,依着王爷的脾性,不得将她大卸八块啊。”
看到这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敢跟自己对视,李临渊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冲着她厉声问道:“贱婢,你可知罪?”
“本公主无罪!”她用伤痕累累的手,将头发拢到耳后,西北风吹走了她身体的热量,可是还没有吹走她的尊严。
“无罪?”李临渊冷哼一声说道:“贱婢,你本就是霍尔族献上的奴隶,居然还敢行凶伤了韩校尉。”
“本公主不认你这西唐王爷定下的罪,你的韩校尉羞辱我在先,本公主不过是为了自保。”南昭被仁增从木灵寨赶出去三年,三年也并未再自称本公主,可是现下说起来,却并不生疏。
“公主?你这贱婢可真有脸说,霍尔族,不过是弹丸之地,还敢自称公主。”李临渊依旧是冷漠入骨的语气。
在晨光中,南昭看清楚了这西唐王爷的长相,他与那颜将军一样,都是二十几岁的年纪,如果说那颜将军是好看,而他的长相则是俊美异常,虽如此却也不见丝毫阴柔,只因为那张脸孔上的桀骜神情,让他无论说话还是静默,都带着一种迫人的气势,似乎让每一个站在他面前的人,都自惭形秽,自己如何能与这样的人物论长短。
这一刻,南昭意识到自己想错了,昨夜她觉得肃王像是一匹狼,但其实他更像是在草原与戈壁上恣意行走的獒,而此刻狼狈的自己,似乎才是那匹找不到狼群的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