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博基尼被发动,发动机发出好听的轰鸣声,但是夏妙然却并未松开手刹,而是看着坐在副驾驶系好了安全带如临大敌的许半生。
夏妙然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还是刚才那个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把自己从死亡之中拯救出来的少年么?现在他这副样子,真的不是装出来的么?
“说说吧,刚才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夏妙然道。
许半生吁出了因为紧张而屏住的一口气,不答反问:“你先告诉我,你相信鬼神么?”似乎觉得自己问的并不准确,许半生又补充道:“我指的是怪力乱神,不是恐怖电影里那种鬼鬼怪怪。比如风水堪舆,相术算命。也不是你们女孩子喜欢研究的那些星座血型之类。”
夏妙然打量了一下许半生,还别说,他这身打扮虽然寒酸,但是还真是有点儿像是街头摆个小摊骗点儿小钱的那种算命先生的扮相。
犹豫了一下,夏妙然摇了摇头:“我不相信这些,如果命能算的出来,努力就毫无意义了。没有人可以因为命里矜贵而坐在家里等待馅饼砸中脑袋。”
许半生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这个并不矛盾。命数是个一直在变化的东西,长远看来,一个人的任何作为都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个阶段改变他的命数,但是总有一些东西是天然注定的。我不是要求你相信这些,只是如果你完全不肯接受术数,那么我再如何跟你解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是无用的。”
夏妙然想了想,道:“你姑妄言之,我姑妄听之。”
许半生笑了,似乎对夏妙然这种态度很满意,他点了点头,谨慎的说道:“刚才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们握过手,你记得吧?”
夏妙然当然记得,她甚至记得许半生握她手的时候,手指尖在她的手腕上轻轻碰了两碰,当时以为是误触,因为之后许半生只是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就放开了,并无猥亵之意,否则夏妙然就会误会许半生想占她便宜了。
“我还记得你的手指碰到了我的手腕。”
许半生又笑,夏妙然真的是个很聪慧的女孩子,和这样的女孩子交流比较省气力。
“其实我没有和人握手的习惯的,一般别人伸出手,我也只是打个稽首而已。”
夏妙然稍愕,随即笑道:“我差点儿忘记了你是个小道士,不过道士好像不戒女色吧?”
许半生摆了摆手,道:“道士也分不同的传习,有出家的道士和火居道士的区分。通常而言分为两大教派,正一教是可以娶妻生子不戒荤食的,而全真教则为出家道士,和佛教一样戒荤食,戒嫁娶。无论哪一派,都没有佛教对于女色之戒那么严格。所以我是否是个道士,跟我是否能和你握手是两回事。”
“那你一定是正一教的火居道士。”夏妙然想起自己和许半生的婚约,笑道:“还真想看看你穿道袍是个什么样子。”
许半生摇了摇头,道:“我师父是道士,不代表我也是道士,我并未受礼,是完完全全的俗家。多数情况下,正一教的道士也并不蓄发留须,平时也不怎么穿道袍。这个先不提,还是说说我和你握手的事情。”
夏妙然点了点头,表情凝重起来。
许半生又道:“你还是先把车开起来吧,这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无谓停在这里。”
夏妙然耸耸肩膀,松开了手刹,发动车子的时候,她分明看得出来许半生的紧张。全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神情也格外的郑重其事,呼吸都暂停了。夏妙然难以理解,不就是坐个车么?至于这么紧张么?
车子缓缓驶过收费站,上了机场高速之后,许半生才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初见你时,我看到你眉梢有一道隐约的黑线,但是你们在家之人多数不会相信怪力乱神之说,解释起来比较麻烦,所以我便借与你握手的机会,稍稍的探了探你的脉搏,算是帮你起了一卦。卦象表明,大约二十分钟之后,你会罹遇横祸,若是我们同乘一车,我也会被你连累。”
夏妙然撇了撇嘴,心道这个小道士倒是能说会道,这么一说自己就更要领他的救命之恩了。
许半生继续说着:“我若据实相告,必然要费唇舌解释,这个过程……”许半生伸出手掌,翻动一下,似乎在说明解释的过程就如同现在一样,“且不说是否能够取信于你,即便信了这个时间也耽误的差不多了。所以我便托说我需要走动……”
夏妙然打断了许半生的话,道:“你是故意将我带到空旷之地的,是因为怕在人群密集的地方会连累其他人?”
许半生缓缓颔首,夏妙然笑了,道:“古人计算时间……唔,或者说按照你们的习惯,计算时间不是应该说一炷香一盏茶的么?怎么也说二十分钟?”百悦yue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