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哥儿气得直接吼道,“已经月末了,我又要交下个月的束脩钱,家里现在这个样子,你捧着本破书不让卖,是不是看不得我好过?”
官哥儿以为他这么一吆喝,可以换来一家子的维护,结果一个人都没过来,却意外听到了宋柠栀的道歉,她也会道歉?
一屁股坐下来,气呼呼地看着宋柠栀,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人来维护他,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道,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既然渊哥哥识字,可否请他跟我一起抄书,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想……”
官哥儿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知道取不走书了,但总也要捞点好处才肯走。
“哦?抄书?一本书反复抄写那种吗?”宋柠栀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印刷术。
“对啊,抄一本200文,只要能抄够10份,我的束脩就够了。”官哥儿扬了扬手中的书说道。
“若是写多了呢?比如一百份,他会不会不要了啊。”宋柠栀问道。
官哥儿白了他一眼,不屑地开口道,“就算你抄一千份儿,书局也招收不误,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本事抄那么多。”
宋柠栀接过官哥儿手上的书,薄薄的一本,也就二十多页的样子,
封面是用深蓝色粗麻布包着的,看起来像书皮的样子,用粗麻线封起来,还挂了个坠子,上面写着尚书夏传。
看起来是夏朝流传下来的一些散文或者诗词之类的东西。
宋柠栀一挑眉,开口道,“哦,就是说你有销路。那书拿来吧,今晚抄完一百份给你,但是又一个条件,明儿你带着书跟宋渊大哥一起去卖。”
她不信官哥儿,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还是穆北渊比较靠谱。
“好。但,若你要没抄完,那下个月的束脩,你来想办法。”官哥儿讽刺地说道,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村姑,你一个晚上能抄五遍就不错,还想朝一百份,痴人说梦吧!
“好!”宋柠栀自信地点了点头。
官哥儿一脸嫌弃地招呼也没打,就走了出去,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穆北渊取来了一百份的宣纸,剪裁成书籍大小,开始默默地抄写第一份,他相信她,只要她说的,他就照做,那怕是错的也无所谓。
宋柠栀从厨房取来了有一颗萝卜,切成书籍大小,沥干了萝卜表层的水分。
一边继续看她的脉经,一边坐等着穆北渊慢慢地抄书。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穆北渊第一张纸已经抄写完了,假装很累的开口道,“栀儿,我手都受伤了,还帮你抄书,很累的。”
习惯了冰冷表情的穆北渊配上这么撒娇的语气,这种反差萌让宋柠栀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哈哈。”宋柠栀笑的差点岔气了都。
穆北渊一头黑线地恼火地看着宋柠栀,他第一次跟人示好,却被人无情地嘲笑了。
岂有此理,他可是堂堂战神。
好气哦!
宋柠栀没有理会蓄意撒娇的男子。
将抄好的书稿贴在切开的萝卜上,又用木棍固定住,因为是纸,不能直接喷水拓印,这就比较考功夫了。
好在宋柠栀那是一双外科手术的手,为了练拿刀稳准狠可没少下功夫。
稍微固定之后便摁着纸张开始雕刻起来。
刻刀上次她在空间洗澡的时候就发现了的,那个茅草屋里有一个工作室,工作室里不仅有老式的缝纫机,更有一应俱全的刀具,尺子之类的。
穆北渊吃惊地看着宋柠栀手指轻盈地挥动着手上奇怪的刀子,
“这个刀子很特别。”穆北渊开口道。
“手术刀都这样啊。”宋柠栀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萝卜上,下意识说出了实话,突然意识到说错话了,立马改口。
“恩师送的,若是有人中了毒,用它割肉,皮肤大面积流脓,用它清理腐肉之类的,用途很广的。”
“哦,你的师傅很特别。”穆北渊眯缝了一下双眼说道,“你看起来运用也熟练,相比没少练习吧。”似乎在思考她话的真假。
宋柠栀还在低头龙飞凤舞地雕刻,没注意他怀疑的眼神。
“那当然了,恩师参加过战争的,他说过,速度就是生命,让我们好好学习,挽救每一个生命。”
穆北渊心中一惊,怪不得她如此善良,原来是恩师教的好。
就在穆北渊沉思的时候,宋柠栀吹了一下残留的纸屑,伸了个懒腰,开口道,“我刻完了。”
穆北渊站在一旁帮宋柠栀研磨,一点点研磨着,温柔地看着她。
宋柠栀取了一条那天买的白色的丝绵布条,缠绕成圆柱形,还用线绑住了,沾着墨汁一点点往萝卜上拓着。
她刻的很深,也很完整。
一张宣纸放上去,三秒取了下来,摊平一看,果然跟手抄的没有区别。
眨眼之间,一百份就印完了。妙书吧iashu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