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的手稿第二十八部分 此时,在我最近的骨喰说了一句话: “将计就计。“ 虽然是自言自语,但我觉得他是在对我说。我便尽力坐直身子,提高声音,说: “对啦,对啦,同志们,我们在这里的确是讨论不出什么结果的。这个人必须经过灵力净化,我们才能知道他到底是谁。但是瞬间灵力净化还有失败率的,失败了,他就可是连话都不会说,半死不活,我们也只好将这个功让别人立了,无法知道检非违使的确切情报了。哎,各位看看,他不是很可怜吗?所以……同志们,我的意见是把他留下,让御神刀和他住一段时间,这样不就自然净化了吗?而且没有失败率。“ “哪个他妈的跟你是同志!我们这等屁都不算的小毛神,可真的高攀不起高贵冷艳的审神者大人们。”信浓藤四郎高声说。 我知道他一直记恨清光在背后捅他的那件事,可我现在又说不清楚——他肯定不信。尽管一期一振向他说明了那事不是我指使的,结果导致他又讨厌清光又讨厌我。一期一振只好在旁边苦笑。 “什么同志不同志,热闹也看够了,回去吧。”乱藤四郎打了个哈欠,正当他聘聘婷婷地站起来的时候,莺丸横刀拦住了他: “乱,在霜大人面前不得放肆。” “莺丸友成哥哥!想必你老年痴呆了?!那是足利义辉的转世!不是什么霜大人!”乱藤四郎将瘦小的身体蜷缩在黑白相间的羽翼里,只露出一张脸,双手环胸,提高声音,惶恐不安地尖叫道。 “我可以作证他是义辉公而不是霜大人……”那个看热闹的检非违使一开口,加州清光就走到他面前,失控地用刀柄猛打他的脸,同样愤怒地尖叫起来: “放肆,你忘了你的位分了?一个待选庶人而已,给我闭嘴!” “清光,打人不打脸。”小狐丸说,“都是随龙过来的,打骂谁也不合适。” 清光转脸见是他,就恭恭敬敬地屈下膝盖: “娘娘教训的是,奴婢知错。请娘娘责罚。“ 小狐丸无奈地叹了口气。天啊,我真不理解他们在做什么。不过从小狐丸的表态来看,他也不一定能理解半疯不傻的清光。 “我快累死了。“小狐丸小声说。 “说这句话的幸好是清光,要是正国或山伏,杀伤力更大。”鲇尾小声说。 我可以作证,他的这句话比他心爱的马粪杀伤力更大。我只得继续说下去:“这样,反正这里住的人实力都不错,即便他是间谍,也没有办法传递信息,对吧?暂时留下他吧,我们可以慢慢地净化他身上的……嗯……” “污秽,或者说怨气。”骨喰小声提点道。 “嗯,我们可以慢慢地净化他身上的怨气。狐之助,可以吧?”现在我已经决定不仅仅要给鲇尾炒一碗放满油渣,孜然和焦炸肉丁的什锦饭了。 “没意见。”狐之助说,“检非违使只要离开他们聚居的地方,来到有审神者的本丸,就会在一段时间后自然地消除身上的怨气,想起自己到底是谁……前提是审神者不要太凶恶地对待他,否则可会人财两空的。” “那是,那是。” 然后我决定今天的晚饭就是什锦饭。 “哦呀,那样。”莺丸恭敬地趴伏在地上,说,“一切由霜大人定夺啦,霜大人准备将他安排在什么地方?依小的看来,还是将他安排在霜大人的卧房附近,也方便霜大人以强大的灵力净化他,教育他迷途知返,令他记起身为刀剑的本份和忠义。” 之后他又庄重地补充道:“一切为了霜大人的武勋!” 我想起了三日月对我说过的‘口蜜腹剑’和‘借刀杀人’的典故,后背一阵发凉。我看呀,莺丸的情况比谁都严重,如果不是莺丸家的那位‘老爷子’亲自来,怕是谁也净化不了他。 “好了,阿莺。”石切丸说,“现在的主人是义辉公,不是霜大人,你别怕,义辉公是我们这边的人,好吗?” 一群人哧哧地冷笑起来,有人开始对我翻白眼。想必他们也是不信的。 莺丸却置若罔闻地重复了一遍:“希望霜大人能以强大的力量净化这个检非违使,我们处在霜大人的保护之下,才得以心安。” “阿莺,别闹了。”石切丸显然是有点心痛地劝道,“我已经劝说霜大人,让那个检非违使住在合适的地方了,霜大人会去照顾他的。” 我清晰地看见莺丸嘴角掠过一丝冷笑: “为了霜大人的武勋与荣耀!我等卑微的刀剑,必定紧紧跟随霜大人身后,赴汤蹈火,死不旋踵,只希望霜大人恩泽遍布,让我等雨露均沾。”他说。 我赴汤蹈火的时候你推一把,我不就被你害死了吗? 当然这句话也不敢对他说,他若是继续给我戴高帽,让我送死怎么办? 就这样,石切丸用符咒拴住检非违使的手,将他往他的房间那里带了。 “您不担心他会探听我们的情报吗?”我问。 “没必要担心。”石切丸微笑着说,“检非违使可能会按照生前的记忆,六个编成一队,自己做刀装,驯马。但根本没有人领导他们……因为他们会杀掉接近他们,或干涉历史的所有人。至于这一位……” 他看看他:“应该是保存着过往的部分记忆,但已经忘记自己的名字了吧?” “我全记得,除了我的名字之外我全记得。”检非违使的尾巴在空中欢乐地摇动着,“哥,我真高兴,又见到你了,我原本以为我再也回不了家了。” 之后他的话匣子似乎关不上了:“我还记得我被霜大人派去出战的那天,我记得我是个太刀,却和乱藤四郎,信浓藤四郎,五虎退一起到了池田屋,后来我就不知道怎么样啦,我挨了很多枪,很疼,可是霜大人要我继续出战。打着打着,我就觉得身体突然变轻了,我的伤完全好了。可是回头看的时候乱藤四郎他们已经不见了,我也不记得我的家在哪里了。我就往前走,找到了好多同伴,我好累,好饿呀,除了维护历史的使命之外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却还要出战。现在回来了,我真高兴,哥,我回来了,我不想出战了,霜大人因为龟甲贞宗说我没他听话就把我罚去出战,可我好累,池田屋对我也不适合,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义辉公吧?哥,你替我向义辉公请个假,我想要休息几天好不好?我真的饿了,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啊,义辉公会给我吃饭吧,哥……” “回去会给你东西吃,现在请不要多说了!”石切丸恼怒地说,“本丸只有一把小狐丸,一把三日月宗近,哪里来第二把小狐丸了?你别和我称兄道弟,也不要用你的花言巧语哄骗我们了,好吗?求你了!” “哥……哥……” 检非违使的尾巴还在半空晃,仿佛有些不死心地将头转向我。 我突然想起了骨喰对我说过的一个可怕的细节: 本丸里有过两把三日月宗近,其中一把碎在了池田屋。 “石切丸先生,“我开口了,“他可能不是小狐丸,是另一把三日月宗近,我听说本丸里有过两把三日月宗近……” “那是不可能的。”石切丸很快打断了我的话:“您觉得他是宗近?绝对不可能,本丸里只有一把三日月宗近。就是您看到的那把。” 之后他很快地支开了话题: “面对莺丸时候您一定要小心,他和我们不一样。” “是身世不一样还是力量不一样?”我问。 “记忆。”他说,“我们虽然受过伤,但还是能够接受新的事实和记忆的。阿莺和我们不一样,他的记忆停留在了前任审神者的那个时代。” “治得好吗?” “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