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鸦雀无声,个个底着头,竖着耳朵,听皇上做出英明之决断。这可是决定当前社稷江山,决定每个人命运的时刻啊。
可皇上呢,却不出声了,眼睛从这头看到那头儿,从那头儿看到这头儿,瞧着这一个个的模样,甚是有些滑稽,又有些可悲。
可悲啊,这满朝的臣子,又有几人真正关心这个国家的命运,关心皇上的生死呢。待联过了这一关,定要来个大清洗,把这些个拿着联的俸禄,揣着自家心思的所谓朝廷命官罢黜归乡,不,应该发配边疆,让他们好好念叨念叨我这皇上的威严,反省反省,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人。
可说实在的,皇上还真没想好,如何处置张宝昌这个权臣,处置的不好,极有可能就中了他的圈套,让联成了薄情寡义之人,成了那上京侯举兵挞伐的真正借口,落下骂名,处置好了,也许能成为平定叛乱的最有力武器,让他坐稳了江山,让皇上实至名归,又能借此清除张宝昌的势力,一举两得。
可是这紧要关头,看来一个个倒成了缩头乌龟。看来这张宝昌的势力大着呢,而这太师一伙人,明显是在趁火打劫,欲借皇上之明,铲除异己,再次上位。
思来想去,皇上一声叹息。
“来呀,收起张爱卿的官帽,剥去其朝服,押入天牢,白虎将军,削其官职,去其爵位,囚于张府,听候发落!”
“谢主隆恩!”
呼啦上来几个彪悍的御林军,将张宝晶连拉带拖地带了下去,白虎将军张德培也被四个人前后夹击,径直押解回府。
“皇上圣明!”
太师出班,跪了下来,高呼万岁,迫不及待地庆祝自己的胜利。一帮人紧随其后,跪倒一大片。再看那些原是权臣宰相的跟班,有相当一部分毫不犹豫,混在太师后面,也高呼万岁,跪了下来。还有一些人,犹犹豫豫,陆续跪了下来。还有一些人只是跟着跪下,但无只言片语。
这老子押入天牢,可这儿子已经起兵造反,且几十万大军,势入破竹,可以说一日千里,据德州,陷漯州,如今已渡漯河,直指东京汴梁,又如何抵挡,如何破敌,又如何保我汴梁,保我大周,谁又能如此担当呢?
皇上问到这儿,却无人应答。连志在必得的太师也是沉隐半天,欲言又止的样子。说什么好呢,自己颇为器重的漯州,瞿州刺史已经阵前倒戈,成了那上京侯的狼牙狗腿,还有那九门提督刘大人,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拉拉风造造势尚可,要说指挥千军万马,恐怕只有让人包包子的份儿。
再说那个费侍郎,太师本来还寄于希望的,但以刚才的表现,很难说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让他借此机会做大,成了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恐怕对自己不利。
至于殿前点检司庞大人,太师还有大用,因为他现在还没有绝对的把握,需备一步棋以应付于万一啊。
思来想去,太师一拱手。
“皇上,以臣愚见,宣院徽宣使曹沫曹大人精通兵法,又有带兵打仗的经历,于军中有一定之威望,文武兼备,实为当下臣中之翘楚,可担此重任。”
太师一说话,费侍郎,刘仆射,九门提督柳大人,纷纷随声附和,其他好些个人也跟了上来,生怕落在后面,还有些个人交头接耳,频频点头,难得的统一啊。
“曹爱卿!”
哎呀,除了张氏父子,还能推举出一两个人来,不容易啊。皇上迫不及待,径直喊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曹沫,曹大人。
这时一人出班,只见此人个头并不高,身子也并不像那些练武带兵之人那么结实,但很是干练,两眼炯炯有神,一抹胡须,透着几分锐气。516516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