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双方在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刘啟以四百两银子的价格买下了位于商道中段,靠近伏齐山一侧的一块开阔空地建盖酒楼,同时他还跟强匪们定下了垄断协议:在此道内仅允许他一家酒楼存在,而作为代价,则是两伙强匪到酒楼里吃喝均是免费,并且每年还抽给两位大佬浮动分红。
商定妥当,双方皆大欢喜,接下来该做的便是起土动工,开门营业。
果然,酒楼自开业之后便客源不断,财源滚滚。而强匪们也因有了这个免费饭点的缘故,对刘啟也颇为尊重,不仅每日派人护门看店防人滋事,便是刘啟外出采买时也要派上五六人供其使唤。如此时间一长,双方情投日密,刘啟心想自己反正是指着这间酒楼吃上一辈子了,此生已再无别念,于是索性一横心,就此纳了投名状入了匪伙,做了这“裂天道”上的第三把交椅。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已是刘啟经营这间酒楼的第十个年头,他自过了起头三年后便不再亲自打理酒楼里的日常经营,而是全权交给了手下去料理,只有到了每日晚间关门时才亲自记挂当日的流水账。等到了两年前,他那儿子已堪大用,于是他便将手头上仅剩的这点记账活儿也交到了儿子手上,自己则做起清闲的甩手掌柜,每日只管端壶茶水闲坐门口,轻呷一口茶,佐以道上的人来人往,只觉人生圆满,好不惬意!
这日正午,刘啟亦如往日一般,左手拎着茶壶右手拿着凳子出门晒太阳去了。
在这“裂天道”里,能被太阳照到的时间极短,刘啟在此生活十年,这道上的哪一个位置最能享受到暖暖的阳光,他是再清楚不过。
可他今日刚及出门,抬眼便见自己最心仪的那个位置竟然被旁人给抢了去,但见那人席地而坐,弯着腰以背相示,似是故意如此,又似不是。
刘啟眯起了眼睛,心想:“那个位子除了我日日去坐,平素也不见有人去啊!唔,看这背影像是个小崽子,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竟敢占了我的位置!”
他自入了强匪的伙后,日日受强霸之气“熏陶”,脾性也不免被带过去了几分,当下脚步不停,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过去,冲那人喝道:“小子!本主来了,你快挪位吧!”
那人闻言,直起身子转头回望,同时笑道:“这是你的位置吗?可有什么凭证能证明?”
刘啟这才看清了此人的面容,他年岁约莫二十出头,模样生得极好,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此时面上堆笑,更显英气勃勃,只是自己从未有过此人印象,当即断定此人必是外来的人物,于是挑眉呛道:“我刘某人在此生活了十年,后面那酒楼就是我的家业,难道这还不足以自证么!”
刘啟欲以此话挑明自己身份,只要常走此道的人,就算是没见过自己,也肯定听过自己的名头,如若此人识相,自然会立马起身相让,保不齐还得向自己赔上一句不是。
却不料他的如意算盘竟被这个年轻人的下一句话给打落了。只见小伙子的面上挂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说道:“哦?那你回你的楼里去啊!那里不受风吹日晒,多好啊,你又何苦要来与我争这四面透风的位置?”
刘啟见他胡搅蛮缠,顿时火冒三丈,正欲发火怒斥,可话到嘴边又强自忍了下来,正色道:“好,咱们先礼后不争,先前也怪我没有说清其间缘由,我这就跟你说明白了。眼下你所坐的这个位置,我每日里都要来坐上一刻钟的…”说着将凳子丢在地上,举手指了指天上,又道:“这里的日头最好,我每日都来晒上一晒,你若喜欢这位置,待过了这一刻钟再来,到时你爱待多久便待多久,没人拦你!”书吧达shub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