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汜目光似刀,冷冷看着慕荀,寒声问道:“你是想陪着他同死么?”
慕荀也不答话,抬脚急奔邵子鬯而去,到得近前,曲膝跪倒。看着眼前因重摔而至头骨变形,眼角口鼻尚在往外溢血的邵子鬯,他心头陡升起了悲愤之情,侧过头去对着林宗汜咬牙狠声道:“你干嘛不让我救他?我就快要拉到他了!”
林宗汜负手背后,缓缓说道:“且不说他本就该死,单凭你目前的功力,就算让你抓住了他,你也救他不得。”
慕荀猛然站起身来,大声质问道:“你…你有什么权力去剥夺别人的性?他就那么该死吗?”
林宗汜迈步走向慕荀,直至与他几乎面对面时才停住了脚步,语气平淡地问道:“那他可有怨我?”
慕荀起初还能与林宗汜铮铮对视,可听到此问后,眼神瞬间飘忽起来,急忙别过了头去,也不说话。
林宗汜伸手帮他正了正衣领,再道:“规矩就是规矩,以后你见得多了,自然就会习惯了。”
慕荀向后退却两步,低眼看了看邵子鬯的尸身,转回眼再看向林宗汜,冷笑道:“你不让我学的内功我偷偷学了,刚才我使的云梭浮游步就是,请你责罚我吧!”
林宗汜眉头微蹙,目光闪烁不定,半晌后才问道:“你一定要跟我怄气吗?”
慕荀道:“我并非是怄气,我既犯了你定下的规矩,自然就该受到责罚,仅此而已。”
林宗汜定定看了慕荀片刻,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良久后才朗声说道:“教不严,师之过。这么说来倒是我犯错在先了,要受罚也该由我先来。”言毕弹出右手两指便要向自己的左腕削去。
慕荀眼疾手快,急忙抢上前去,伸手死死锁住林宗汜的右臂,使其不能落下,同时抬头看向林宗汜,可张口欲言时,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宗汜叹息道:“你又怎会懂我的难处啊!”说着甩开了慕荀的双手,转身向楼里走去。
慕荀愣在当场,看着渐行渐远的叔父,原先堆聚心头的忿忿之气渐渐消散,半晌后才喊道:“叔父…”
林宗汜脚步稍顿,随即往后抛出一物,头也不回说道:“你经脉未愈,但凡使用过内力后便取这瓶子里的丹药吃上一粒。那尸身你也不用管了,我自会差人来妥善处置,上楼去罢。”
慕荀伸手接住了药瓶,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只见这药瓶通体褐色,其上还描有一束金色梅枝,再轻摇瓶身,却未有声响,便知这瓶中定是满装了药丸,将药瓶紧紧拽在手里,再抬眼看向前方时,却已经不见了林宗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