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一夜过去,竖日清晨,一轮朝日遥遥升起,和煦的阳光洒落在三十六剑子身上。
这些剑子立身古剑殿外,气息匀和,巍然不动,有如苍松,隐隐结护法之阵。
主殿之上,杜时篆、孙幼雪、陈浩和唐知书四人静静地瞑目跪坐,身前案几之上的青铜小炉袅袅而出的青烟已经寡淡。
一声清脆的钟磬之音响起,殿外走进六对金童玉女,为首的两对分别走到主为和次尊之位,其余四对走到四位长老身边,金童跪取香炉,玉女捧炉置换,行云流水,缓缓而去。
又有俊俏少年、美貌少女,手捧茶盏、果盘,个个唇红齿白,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将茶果一一献于案几之上。
也不见四人取用,杜时篆等人始终瞑目炼法,直至约摸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四人忽然睁开双目,向殿首看了过去,只见方不疑一人当先走了出来,长身玉立,举止风流,自然潇洒,恍惚间又像是翩翩公子踏月华而出幽暗,玄衣如夜,温润如玉,蛟冠巍巍,如山如岳,一双黑眸,深不见底,袖袍之外,淡淡的阴煞化为云烟,显有三分邪气。
殿中四人不由心生慑服,陈浩不由暗暗忖思道:“常人说,识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方门主也不知修炼的是什么道法,又撞到了什么机缘,我怎么每一次看见,修为都像都是有了长足的长进。”
方不疑大袖一拂,落座主位,环顾四面,极目远望殿外天宇,开口道:“我随大长老进了秘库,取出了秘藏,得了一部道法。”
说着,众人只见大殿中央,两副书卷疏忽展开,上有成千上万枚古朴篆字,其中一副字迹清晰,显然是古剑门传承道法古剑推疏,另一幅书卷之上的字句却是朦朦胧胧,让人看的不真不切。
在场七人都有些迷惑不解,方不疑继续道:“这部道法与阴水宫有些许因缘,正本不可流传在外,但负剑祖师苦心孤诣推演出来的功法不该失传,方某忝为门主,大敌当前,自当励精图治,因此,今日,本门主便以这两部道法合炼而推演出的法诀作为新的传承功法,大开革故鼎新之门!”
众人心中一震,甚至久经风霜的陶持真都有些出乎意料。
很快,殿中五位长老和桃姜、颜曦的目光就被大殿中央的那两部道经所吸引。
只见灵光如水的两部书卷缓缓重合在一起,蝌蚪一样的篆字,无论是清晰还是模糊,均是挤在一副长卷之中,密密麻麻,四处游动,不断变换,每字每句都在迅速增删修改。
随着时间流逝,长卷之上的篆字越来越清晰,语句越来越通顺合理,直到日上中天,合二为一的这副书卷才最终停止变化,化为一部全新的道经。
有澜云密册和玄水咒经这样深奥晦涩的上品道法作为底蕴,方不疑可谓根基深厚,而且有玄冥通幽白骨神魔法这样的一道禁法原本在自己手中,高屋建瓴之下,方不疑整合两部道经为一部,虽说不简单,可也不难。
正如黑魂鸦所琢磨的那样,方不疑的悟性极高,他虽然天生灵根微末,凭借一粒生生造化丹入道,却也因此而补全资质之上的缺陷,单论资质凛赋而言,方不疑并不逊色于飘云宗和万仙九宗任何一位真传弟子,若非如此,阴水宫老者如何肯借他之身落子为棋,若非如此,以昭丘阳那样眼高于顶之人,如何肯真心诚意待他,本质上也是为了借一线机缘,结一道善缘罢了。
五位长老和桃姜、颜曦仔仔细细地琢磨大殿之上推演而出的白骨剑经,简直难以置信,不敢相信方不疑居然能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就将两部道法熔为一炉,重开一道,尽管原先的两部道法应该颇有联系。
方不疑没有理会这些,淡淡问道:“负剑祖师本为阴水魔宫白骨神魔一脉弟子,我欲改古剑门为冥剑宗,重立山门,重整道统,诸位长老意下如何?”
众人还没有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不想,方不疑又向雷池之中抛下一瓢真水。
尤其是杜时篆、孙幼雪、陈浩和唐知书,他们虽然早早就从知道一些门中隐秘,有所猜测,这时也才是真正的知道自家祖师的来历,不由面面相觑。
大殿之中陷入长久的缄默,五位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杜时篆、孙幼雪、陈浩和唐知书四人齐齐看向大长老陶持真。
陶持真脸色一阵变幻,最终长叹一声,故作怒色,斥道:“看我干什么,老夫脸上可长了几多娇花?”
四人明了大长老心意,心下一叹,齐齐向方不疑抱拳一礼道:“我等无异议。”
陶持真也接过话道:“老儿也无异议,负剑祖师本为魔门宗流,古剑门也亦正亦邪,有白骨剑经这等中法传承,宗门自当上上下下焕然一新。”
方不疑点头称是,吩咐颜曦道:“既然如此,颜师妹,你去请动山门钟,起出道台峰,唤众弟子来见。”新书包网51asl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