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方歌曾经救过太子,即使和太子共度一夜,方歌心里明白,太子对自己并无特别。她更不敢奢求太子会记住自己。可就算是这样,一想起他,方歌的心里还是驭止不住的甜蜜。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暗恋是一个人的爱情。
承德宫中。方歌的一夜未归给方玉带来了不少麻烦。话说皇甫耿介在批改奏章的时候,讶然的发现每天给他端茶送水的宫女不再是方歌,而是另一个叫方玉的宫女。方玉见姐姐没有回来,内心也很着急,怕姐姐挨罚,只有替姐姐当差了。
将近三更,一个太监来向二皇子请安。方玉正在纳闷,小太监却附在二皇子耳边低语了一句。谁知皇甫耿介因此大怒,并迁怒于方玉。于是,方玉硬生生地跪了一夜。
方歌此时还不知道,因为这一夜,她的平静生活将被彻底打碎。无论谁,只要和皇甫耿介和皇甫冠杰扯上关系,都将是十分不幸的。而方歌,偏偏就都扯上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进庭院,方歌风尘仆仆回来了。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跪在地上的方玉,她心中大感不妙,“玉儿,你怎么跪在这里,快起来呀。”方歌看见方玉,赶忙去扶。
“很好,你终于回来了。”幽幽的语声犹如从地狱中传出,方歌听出声音,暗道不好,立刻就跪了下来。
“二皇子恕罪。”
“哦,何罪之有?”皇甫耿介挑眉问道。
“奴婢昨夜去浣衣局取衣服,回来的时候迷路了,天又太黑,所以才没有及时回来。”方歌小心组织着措辞。
“哦,迷路了?”皇甫耿介突然蹲下,逼视着方歌,“那么昨天晚上你,又去了哪里呢?”
“奴婢——”方歌皱着眉头,不能说实话,那该怎么说呢。
“你不说是吧,那本王可就要替你说了。”狠狠地攫住方歌的下巴,“说,是不是皇甫冠杰把你派来的,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二皇子力道加紧,方歌疼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我说呢,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哪有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忤逆本王,原来是给自己找了靠山。”二皇子冷笑,“不过现在,我若要杀你,皇甫冠杰在冷宫又能怎么救你呢?”
皇甫耿介松开禁锢住方歌的手,站起身来,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方歌。
“太子不会一直在冷宫的,他是冤枉的。”方歌抬起头,毫不畏惧的答道。方歌在宫外一向有伶牙俐齿之名,入宫以后已经收敛很多,这次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或许,她实在厌恶了动不动就被人威胁要杀自己。
“你,放肆。”皇甫耿介气极,抬起脚就向方歌踹去。方歌的胸口着着实实的挨了一脚,方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闷的厉害。
“咳”,“咳”,几声之后,一口鲜血自方歌的口中吐出,方歌才缓过一口气来。一缕血迹犹残存在方歌的嘴角。方歌的脸在一抹猩红的映衬下更显惨白。
“来人,把她投入狼窟,让我的狼子狼孙饱餐一顿。”
“这一身细皮嫩肉的,狼肯定爱吃。”皇甫耿介残酷的笑着。
“不,不要,求二皇子开恩,饶了姐姐吧。”方玉扑到皇甫耿介脚下,抱住皇甫耿介的腿苦苦哀求。皇甫耿介看都不看方玉一眼,狠狠的抬起了脚,背过了身去。
“姐姐,怎么办呀姐姐,姐姐。”方歌却对方玉的哭喊置若罔闻。方歌此时紧紧盯着皇甫耿介旁边的雕花木柱。在朱红色的背景下两只缠绕的龙栩栩如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
方歌缓缓站起身来,眼里带着绝觉,皇甫耿介警惕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方歌用手拭去嘴角的血迹,冲着皇甫耿介粲然一笑,“被投入狼窟,看来我这条贱命活不了了,不知奴婢可否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本欲进屋的皇甫耿介停了下来,他突然有点好奇,这个女人在听到自己将要遭受这么残酷的刑罚都毫无惧色,还敢跟他提条件。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奴婢还算苗条,充其量也就够一匹狼吃,奴婢听说狼王是单独关押的。”众人都纷纷变了脸色,哪有人能这么冷静地讨论自己的死刑!方玉更是倒抽一口冷气,狼王是狼中之王,其残暴凶狠难以想象。就算强壮的男子都无法狼口逃生,更何况她。而且,她还偏偏要选最残忍的酷刑。
皇甫耿介看了看她瘦弱的身体,他养的狼个个膘肥体壮,就算只有一只也足够将她整个吃掉。她若想在狼口逃生根本不可能。
可是,这个女子冷静淡定的不同寻常,让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居然有点舍不得她死。
“这有什么不可以,来人!”皇甫耿介下令。他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等等,死之前可不可以让我饱餐一顿。”方歌又急忙道。
“一切都依她。明日此时,将她投入白眼狼窟。”皇甫耿介轻飘飘地扔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身后的侍卫宫女太监都吓傻了。白眼狼王,可是狼群中最凶残暴烈的一个,狼中之王。正因为如此才会被单独关押。而且,白眼狼王对自己的猎物向来以玩弄为主,总是一口一口慢慢吃,偏偏又不让断气,犹如凌迟。若她选别的狼也就罢了,一下咬死,之后再怎么痛苦也感觉不到。
方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有一天时间,她要好好准备准备。他只说将自己投入狼窟,并未说处死自己。那么,若自己杀了狼窟里的狼是不是可以活着出来?若实在无法活,说不定死后能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