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他上辈子当真是眼瞎的。
竟然还把幕云白当做自己的知己好友。
他双眼微微眯起,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宴之婳的手指,心中开始算计着什么。
宴之婳瞧着君昭这般动作,就知道他在深思,昨夜没有休息好,君昭的怀抱不似之前那般单薄,让她很有安全感,她就靠在他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君昭回神,才发现宴之婳已经睡着了,他赶紧扯了一旁的毯子,动作轻柔仔细的搭在她身上。看着猫儿似的蜷缩在自己怀里,安心睡去的人儿,他的心顿时变得柔软。
宴之婳瞧着胖乎乎的,实则骨骼并不大,君昭看着清瘦,身量反而不低,加之现在每吃得多了,又在锻炼,抱着宴之婳倒是不显得奇怪,也不会有那种宴之婳会把人给压坏的感觉。
一行冉了彭城宴府,君昭就称病,封了院子。
方涵和谭荇却并没有跟宴之婳和君昭住进宴府,而是在彭城跟他们分别了。他们此番是直接去京都,君昭拍了一队人保护他们。
宴之婳给宴三老爷写了信,没有让君昭为了方涵他们的事情再去麻烦皇后。
方涵夫妻二人知道他们跟君昭他们分开走隐藏了身份上京都,反而比跟君昭他们一道更加安全一些,跟君昭他们一道也是拖累他们,倒也没有非要跟他们一起。
君昭在宴府称病第一日,宴家的人出于献殷勤或者其他目的,有不少想要来探望的,但都被门口的侍卫拦了,有不死心的想要派人窥视这边的,被君昭的侍卫直接以雷霆之势处置了,还带了君昭的口谕,把宴良给骂了一顿。
宴良气得不行,把家中所有人都敲打了一番,被君昭处置的人也决口不帮忙求情喊冤,一时间宴家的裙是规矩了许多。
只是宴晴却依旧有些不死心,同宴良道:“父亲,殿下病了,太子妃娘娘一人如何看姑过来,父亲不若去跟殿下女儿愿意进去帮太子妃娘娘的忙。太子殿下那般心疼和宠爱太子妃,必然是舍不得太子妃吃苦受累的。”
宴良虽然被君昭骂得有点怂,但想着宴晴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且他也有自己的私心,若是宴晴入了太子殿下的眼,他也能跟着沾光。
之前太子对宴晴冷淡,那是因为没有相处过,多多相处自然能感受到自家闺女的好处。
于是宴良忍着对君昭的恐惧,去了君昭和宴之婳在晏家的院子外头,他给守门的侍卫塞了不少银子和好话,请求他通融一二,想去探望君昭,但侍卫银子没有收,也无情的表示不会通融。
宴良原本是想见君昭一面,在跟君昭让宴晴来帮宴之婳的事情的,奈何见不到人,只得将原本要跟君昭的那一番话给了侍卫听,让侍卫帮忙转告君昭和宴之婳。
如今再怎么也是住在宴府的,宴良没有故意刁难,侍卫又想着他再怎么也算是太子妃的远亲,是以就进去找了君昭,原封不动的转告了宴良的话。
君昭并未对宴良做什么,只是叫人把那守门的侍卫拉到了门口,当着宴良的面抽了鞭子。宴良看到被抽得血淋淋的侍卫,直接吓跪了,在门外朝里头的君昭磕头,表示自己不会在来打扰君昭静养,也会约束好府中众人,请求君昭万万不要动怒。
宴良回去的时候,宴晴还在他的书房等着,见到宴良回来,立即就迎了上去,期盼的问:“父亲,那边同意了吗?”
宴良苦闷的摇了摇头,同宴晴道:“这条路大抵是行不通的,等殿下他们回京都的时候,咱们用个探亲的由头,你随娘娘和殿下一起去京都,我会去信求京都宴家帮你一门好亲事。”
君昭这病病歪歪、阴晴不定,且对女色淡淡的样子,多少让宴良觉得十分受挫,歇了要把宴晴往他身边塞的心思。
他还是喜欢这个女儿的,也不愿意一直上赶着把人拿去送。
宴良这般想,宴晴却依旧不甘心,反而有越挫越勇之意。她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父亲,之前太子殿下夸奖过大哥,不若让大哥回来时长去太子殿下跟前走动。”
她虽然口中称呼宴辰为大哥,实际上却半点都没有把宴辰当做大哥的意思。她也似乎忘记了,宴辰被罚,还是她的亲生母亲下的命令。
但宴家嫡庶分明,在晏家人眼里,庶子就是个工具。所以向来宴夫人要怎么惩罚庶子庶女,怎么教训姨娘姬妾,宴良都不会管的,只要不闹出人命。
他也记起宴辰之所以被罚就是因为在太子跟前露了脸,但眼下他却并不敢、也不想在往那边的院子跟前凑了。
那鞭子虽然抽在侍卫身上,却是打到了宴良的心里。
他面色一沉道:“晴儿,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在房里呆在,不要再去叨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了。”完他怕宴晴在纠缠,直接借口有事出府了。
宴晴气得跺脚。
难怪京都宴家瞧不上父亲,这般畏首畏尾,她作为女儿都瞧不上。
她却不知道,她口中的庶兄,眼下已经在君昭跟前了。
君昭淡淡的扫了一眼宴辰:“你的事情处理好了?”
宴辰躬身道:“已经安排妥当了,可以随时跟着殿下离开。”
离开,君昭听见这两个字,玩味的笑了笑。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在宴府养病,这位却离开。
宴良往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你若是用宴辰这个身份,你应该知道,本宫是不会带你一起的。”
“宴辰即将因为生母半夜发热,带着生母下山求医半路摔死。”宴辰缓缓道。
仿佛他口中的宴辰是旁人,而不是他自己一般。
“啧,宴大公子还真是对自己狠呢,这般诅咒自己。”
“殿下过奖。”宴辰依旧不卑不亢的样子。“不过从今日起就没有宴辰这个人了,只有莫极。”
君昭就把人给了方原,让他先看着安排。
宴之婳在一旁听的晕乎乎的,等人走了才问:“夫君,宴大公子,哦不,莫极就这般跟着走了?您不找他确认确认事情他要如何安排吗?”
君昭瞧着她这操心的模样,揉了揉她的脸:“让常隐去确认就是了,不过你放心,应当是安排妥当聊。”
这个宴辰,不是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