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在宴之婳哭的时候就一双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她凑到宴之婳跟前,忠心的为宴之婳分忧:“娘娘,皇后娘娘娘家有许多公子呢,还有那些个什么国公府、将军府的,都有许多俊杰。表姐温婉端庄,又有您和殿下撑腰,必然能觅得良人,京都那些夫人看在您和殿下的面子上,必然也不会为难表姐的,所以娘娘您就不要伤怀了,莫要哭坏了眼睛。”
君昭如同一个隐形人一般坐在一旁,难得的对大力的不满少了一些,这是他第二次觉得大力是个机灵的。
刘氏见所有人都劝着、着要和离,仿佛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彻底慌了:“亲家祖母,太子妃娘娘,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婚啊!你们怎么能劝离不劝和呢?”
然任她如何慌乱,罗氏和宴之婳都不为所动。
刘氏想到之前方家也不是没有过和离之事,但方涵对她儿子死心塌地的,根本就不愿意和离。
她平方涵身边,急切的道:“方氏,你怎么不话啊,你难道真的要跟荇儿和离?”
方涵看了谭荇一眼,眸中闪过了一些挣扎之色,最后化为了坚定:“母亲既然不喜欢我,何不换一个自己喜欢的儿媳妇。”这算是委婉的回答了刘氏的话了,她是真的要跟谭荇和离。
刘氏不是蠢人,自然是听明白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方涵:“你不是那么喜欢荇儿么,怎么会愿意和离,还有允哥儿,你也不要他了吗?”
方涵听着刘氏这么不要脸的话,苍白又悲凉的一笑:“就因为我喜欢你儿子,就因为我有了孩子,所以你就觉得我生死都是你们谭家的人,就可以放心的磋磨我了吗?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也是一种过错。”
方定安只知道方涵在谭家受了不少苦头,但她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且谭荇是真心的对她好,他想着方涵总归是要跟谭荇过一辈子,而不是跟刘氏过一辈子,所以虽然心疼,也只有随着方涵去了。
两家人偶尔走动,他还是男子也不会过多的跟刘氏往来,且刘氏跟方氏是差不多的年纪,但刘氏瞧着却仿佛跟罗氏是一个年岁的人,想着她到底含辛茹苦的把谭荇养大,虽然反感她,到底心中存了一两分的敬意。
可今日听得刘氏的这些无耻的话,叫方定安觉得自己的眼睛定然是出了问题了。
他目光晦涩的看着刘氏,这张讨人厌的嘴,若是能永远的闭上就好了。
方氏再也忍不住了,跑过去把方涵抱在怀里,心疼的道:“我的涵儿啊,你这是受了多少苦,这都是什么人家,什么人啊!”
谭荇双眼发红的看着这一切,极力的隐忍着才没有让自己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他很想跟方涵,喜欢一个人,不是一种过错,可她嫁给自己之后的日子,不就是在用每一印证着这一句话吗?
坐在上首的方兴艾一直都没有出声,在方涵了这一句话之后,并没有跟其他人一般指着刘氏,而是看着谭荇缓缓道:“荇儿,常言道:修身齐家治国平下。你若是连齐家都做不到,何以治国。刘氏固然有错,你未必就没有错。所以,和离吧!趁着眼下你跟涵儿还没有成为怨偶。”
他对着谭荇完这一番话,站起身,冲君昭的方向作揖行礼道:“今日还请太子殿下让我这个老头子仗一盘势,允哥儿是我方家血脉,我方家要认回。”
方涵、谭荇和宴之婳三惹时慌了。
宴之婳刚才只是故意在恐吓刘氏呀,并没有想着要让自家表姐和离呀!就算是要和离,那也是应该方涵先跟她了,她才会帮她的。
方涵是知道宴之婳是在故意帮她收拾刘氏的,所以才配合着演戏的,她从未想过跟谭荇和离。她想要开口跟方兴艾些什么,却被方氏按住了手。
向来都是一副笑面孔的方氏难得的沉着一张脸道:“涵姐儿,听你祖父的。这事情,是娘之前想左了,看着刘氏对你不好,所以就觉得只是刘氏的问题。现在向来,荇儿作为一个男子,作为一个夫君,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这样的夫君又怎么为夫君呢?”
谭荇亦是明白宴之婳是在给方涵出气,所以方才才没有开口话的。如今听到方兴艾和方氏的话,登时慌了,立即跟方兴艾和方氏跪下道:“祖父,岳母教训得是,是我无用,没有护住涵儿,求祖父祖母,岳父岳母在给我一次机会,我定然不会让涵儿在受伤害。”
他并不推卸责任。
是他太过优柔寡断,谁都不想伤害,谁都不想辜负。一边是含辛茹苦将自己供养大的母亲,一边是自己心爱之人,他无法抉择。
刘氏故意刁难方涵的时候,他每次都会去跟刘氏讲道理,可刘氏一哭,拿着她那满是裂口的手指着他的时候,他的那些道理就叫他无法出口。
当年他的书本钱,是刘氏给人洗衣裳一件一件洗出来的,寻常时候还好,冬日的时候她的手就没有好过。
刘氏那么瘦,就是为了省吃俭用供他读书,现在即便是日子好了,她因为伤了根本还是长不胖。
若是刘氏自私一点,早早的不让他读书,让他去奔走养家也是可以的,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
他不忍心对刘氏过于苛责,却也不愿意放方涵离开。
谭荇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也是一个自私的人。
宁愿大家都痛苦着,却也不愿意放开方涵。
刘氏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心疼极了。自从儿子有了功名之后,县老爷都没有跪过了。她走过去,想要把谭荇拉起来:“荇儿,你没有错,你跪什么。方氏,你就这样由着你夫君跪着,都不什么吗?”
谭荇纹丝不动的跪着,见这个时候了刘氏还在为难方涵,痛苦的冲刘氏吼道:“娘,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行么!”
谭荇之前就算是一问方涵跟刘氏争吵,也都从未大声同她过话,都是讲道理的,只是他第一次这般大声的冲刘氏话,一时间竟然把刘氏给吓着了。
方涵心中不忍,别过头不在去看。
成亲不过三年,但她的确已经很累了。
她最初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刘氏那般反感她,所以时常反思自己,可她发现,刘氏对她的敌意是莫名的。
刘氏短暂的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伤心的笑着:“你竟然这般对我,我可是你亲娘啊,我那么辛苦的把你拉扯大,我容易吗。你知道我为了让你读书,糟了都少罪……”
又是这些老生常谈的话,方涵都能够背的下来刘氏后面要什么了,她静静的看着谭荇,看他会如何。
方兴艾和方刚刚的话,让她有些醍醐灌顶之福
谭荇蓦然起身,默默的走了出去。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宴之婳有些担心的看向君昭,满眼无助,她好像把事情搞砸了,本来是想给表姐出气的,但现在事情的发展有些无法收场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