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一大早李锦身边儿的刚子便带来人,拽着一桶臭气逆天的粪肥,不出半柱香便十分利索的将粪肥埋了在石榴树低下,还叹道:五姑娘真是聪慧,在他们乡下便是牛粪猪粪一桶一桶的施肥,那稻谷蔬菜便也一茬一茬的长,长势喜人,连那院子里的哈巴狗小老头瞧见了都笑眯眯的咧嘴呢。
接近午时,李容安从大姐姐哪儿讨教回来,将将到院门口便捂住了鼻子,院中平日扎堆逗趣的小丫鬟一个也不在了,静悄悄得很,凑进石榴树,她差点儿便被那刺鼻的气味冲晕了过去,大拍脑门,气冲脑门。
埋都埋好了,刚子还特地把坑捂严实了,总不至于又将粪肥挖出来,刚子只过来拍着脑门说那气味不出七日便能很快消散了,李容安信了。
往后十几日,府里边儿的小丫鬟与婆子们去哪儿都特地绕一圈儿路,免得鼻子遭殃,二姐姐李容丹还特地用她绣了两个香包送过来,意思再显然不过。本就偏僻的安澜院再添寂静,是个人都不乐意来的地儿。倒是越哥儿的狗桃酥嗅着鼻子便往这边儿跑了过来,越哥儿人小拉不住,一群小丫鬟跟着追了半个大院儿,连老太太都出来瞧热闹了,为着这个李容丹免不得见这越哥儿又是一顿冷言冷语,那狗儿她是真瞧不顺眼,巴不得快些送出去给旁人了,可是她站着巴巴训骂了半日,越哥儿倒是怂头怂恼了,桃酥那狗儿却是前爪撑着地歪着狗头一副懵懂的模样,越听尾巴摇的越是越欢快,气得李容丹大半日无语胸闷。
这些个儿安澜院西面的窗子都关的严严实实的,不露一点儿缝隙,二姐姐的那两香包却真真儿的是起到了用处,虽说不至于彻底驱散那味儿,但那防蚊儿效果却出奇的好。
那股冲天儿的味儿渐渐淡了,那西面小角里的石榴花儿却日渐旺盛精彩,不少竟稍稍的长了青涩的小果儿,那小小的石榴圆润得很,一个个结得欢快,竟然一个一个的连着冒出来了,随着而来的是石榴果树特有的清香,安澜院的人的暗暗叹了一声儿,日后可算是能畅快些吸气了。
李容安正和大姐姐和欢姐儿在葡萄架之下仰头数上边儿还剩下多少串普通呢,烈日当空的偷闲躲在阴凉处最是惬意了,样儿拿着个花样子匆匆的赶了来,那丫头花样子还未放下呢便道:“姑娘,五姑娘,听闻那燕郡王回来了,带着他的人风尘仆仆的,形容甚是不好。”
样儿说着伏下身子低声:“那带消息回来的小子说是那郡王在那边儿斩杀了一伙儿山匪,那山匪可是那县令的心头大患,好几次派人去都奈何不了那些野蛮山匪,甚是气人,扰得周遭的百姓不得安宁,还强抢良家妇女,烧杀掠得,样样都干,那边城里的百姓气得红了眼也奈何不了他们可是缺了十八辈子德的,这下子那位燕郡王去了可是治得了他们了,那伙野蛮人被燕郡王带去的人重伤,吓得一个个跪下来求饶。”
李容安听得捂住了嘴,那宁城好歹也是这一片儿闻名安稳的地片,想不到竟还有人作那不要命的事儿,怕不是吃不上饭了才上山作恶的吧!连连惊叹之余替那些受罪的人叹了口气。
想着样儿猛吞了口气:“那山上有七十八人,燕郡王只留了一人的命,其余的七十七的全部在那山上斩杀埋坑了。”
说到这里样儿连气都有些喘不匀,似乎被吓到了。
倒是大姐姐咬着牙道:“那些个强盗山匪祸害百姓,该杀该埋。”
李容安想想那七十七人被斩杀的场面,当得血流成河,十分的血腥,这位亦然是个冷血果断的人。
默默念了声哦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