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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西独自来到国王十字车站,径直穿过隔开第九和第十站台的那堵仿佛很坚固的墙壁。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已经停在那里,正在喷出滚滚浓烟,透过浓烟望去,站台上的学生和家长仿佛是黑乎乎的鬼影。  列车不断地往北行驶,雨下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猛。天空一片漆黑,车窗上覆盖着水气,所以大白天也点起了灯笼。瑟西翻看着《标准咒语四级》,事实上她早就掌握了里面的内容。  “奎格利把一只飞来的游走球击向克鲁姆,克鲁姆躲闪不及被游走球迎面撞上了!”米里森支持的是保加利亚队,但她的父亲和哥哥都是爱尔兰队的粉丝,“他知道他们不可能翻盘,克鲁姆才在那时结束比赛,爱尔兰队已经领先一百六十分了。”  空中传来隆隆的雷声,他们下了火车,雨下得又急又猛,就好像一桶桶冰冷的水不断浇在他们头上。简直不敢想象一年级新生要按照惯例在这样的天气里摆渡过湖。他们随着人流一点点地挪动脚步,走过漆黑的站台,马车在等候着他们。  随着一阵剧烈的颠簸,长长的马车队顺着通往霍格沃茨城堡的小道辘辘出发了,一路噼里啪啦地溅起水花。马车穿过两边有带翅野猪雕塑的大门,顺着宽敞的车道行驶,由于狂风大作,马车剧烈地摇晃着。马车在两扇橡木大门前的石阶下停住了,一道闪电划破天空,他们匆匆登上石阶,跑进城堡。    一个装满水的大红气球从天花板上落下来,在一个人的头顶上爆炸了,那个人浑身被浇得透湿。又个水□□又落了下来,冰冷的水喷出来,周围的人们失声尖叫,互相推挤着,想要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们头顶上二十英尺的地方,飘浮着那个爱搞恶作剧的皮皮鬼。直到麦格教授从礼堂里冲了出来,皮皮鬼伸出舌头,把最后几只水□□扔到空中,然后嗖地蹿上大理石楼梯,一边疯狂地嘎嘎怪笑。  礼堂还是那样辉煌气派,为了新学斯的宴会又格外装饰了一番。成百上千只蜡烛在桌子上方悬空飘浮,照得金碟子和高脚杯闪闪发亮。麦格教授领着一年级新生走到礼堂,好像他们不是乘渡船,而是从湖里游过来的。麦格教授把一只三脚凳放在新生前面的地上,又在凳子上放了一顶破破烂烂、脏兮兮、打满补丁的巫师帽,分院仪式开始。  马尔科姆·巴多克是一个黑头发的男孩,他看起来有点内向,但当他加入到斯莱特林中时,马尔福在拼命鼓掌,他们似乎熟识。另一个加入斯莱特林的男孩叫做格雷厄姆·普里查德,他有一头棕色的卷发,他倒是主动地与高年级的学生攀谈。  大雨仍然密集地敲打着窗户,又一阵雷声炸响,震得窗玻璃咔咔作响。阴霾的天花板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金色的盘子。盘子里最后剩下的碎屑消失了,盘子变得干干净净,闪闪发亮。  邓布利多教授校长的银白色头发和胡须在烛光下闪闪发亮,华贵的深绿色长袍上绣着许多星星和月亮,他笑眯眯地望着大家,“今年将不举办学院被魁地奇赛了。”  许多人都张大嘴巴,仿佛吃惊得说不出话来,邓不利多校长才继续说道:“这是因为一个大型活动将于十月份开始,一直持续整个学年,占据了老师们的很多时间和精力——但是我相信,你们都能从中得到很大的乐趣。我非常高兴地向大家宣布,今年在霍格沃茨——”    这时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了,礼堂的门被砰地撞开了。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拄着一根长长的拐杖,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旅行斗篷。礼堂里所有人都转过头去,一道叉状的闪电划过天花板,把他照亮了。他摘下兜帽,抖出一头长长的灰白头发,开始朝教工桌子走去。  他每走一步都有一个空洞的声音在礼堂里回响。他一瘸一拐地朝邓不利多校长走去,瑟西渐渐看清他的脸,就像是在一块腐朽的木头上雕刻出来的,而雕刻者对人脸应该是怎么样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对刻刀的使用也不太在行。那脸上的每一寸皮肤似乎都伤痕累累,嘴巴像一个歪斜的大口子,鼻子应该隆起的地方却不见了。他一只眼睛很小,黑黑的,亮晶晶的;另一只眼睛却很大,圆圆的像一枚硬币,而且是一种鲜明的亮蓝色。那只蓝眼睛一眨不眨地动个不停,上下左右地转来转去,完全与那只正常的眼睛不相干——那蓝眼珠一翻,钻进了那人的脑袋里面,大家只能看见一个大白眼球。  他走到邓不利多校长身边,向他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也像他的脸一样伤痕累累。他坐在邓布利多校长右边的一个空位上。邓不利多校长愉快地打破沉默,“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穆迪教授。”  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会鼓掌欢迎,可是现在除了邓不利多校长和海格,没有一个教师或学生鼓掌。穆迪教授似乎对大家的冷淡反映无动于衷,从他自己的斗篷掏出一只弧形酒瓶,喝了一大口。当他抬起手臂喝酒时,他拖在地上的斗篷被拽起了几寸,桌子底下露出几寸木雕的假腿,下面是一只爪子形的脚。    邓不利多校长清了清喉咙,“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们将十分荣幸地主办一向非常精彩的活动,这项活动已有一个多世纪没有举办了。我十分愉快地告诉大家,三强争霸赛将于今年在霍格沃茨举行。”  “三强争霸赛大约是七百多年前创立的,是欧洲三所最大的魔法学校之间的一种友谊的竞争。这三所学校是霍格沃茨、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每个学校选出一名勇士,然后三名勇士比试三种魔法项目。三强争霸赛每五年举行一次,三个学校轮流主办,大家一致认为,这是不同国家之间年轻巫师们建立友谊的绝好方式——可是后来,死亡人数实在太多,三强争霸赛就中断了。”  “几个世纪以来,人们几次尝试恢复争霸赛,”邓不利多校长说道,“但没有一次是成功地。不过,我们魔法部的国际魔法合作司和魔法体育司认为,再做一次尝试的时机已经成熟。这个夏天我们做了许多工作,以确保每一位勇士都不会遭遇生命危险。  “参赛学校和魔法部一致认为,要对今年的竞争者规定一个年龄界限。只有年满十七岁——也就是说,十七岁以上——的学生,才允许报名。”邓不利多校长微微抬高了声音,因为有些人听了他的话后发出愤怒的抗议。    第二天早晨,风暴停息,礼堂的天花板上翻滚着大团大团青灰色的浓云。一阵瑟瑟的声音,一百只猫头鹰从敞开的窗口飞进来,给大家捎来了早上的邮件。马尔福的猫头鹰降落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母亲又给他带来了糖果和蛋糕,他意外地邀请马尔科姆·巴多克共享。  他们走过潮湿的菜地来到三号温室,斯普劳特教授给他们看了一种植物。它根本不像植物,倒更像是黑黢黢、黏糊糊的大鼻涕虫,笔直地从土壤里冒了出来,而且一个个都在微微蠕动,身上还有许多闪闪发亮的大鼓包,里面似乎都是液体。  “巴波块茎。”斯普劳特教授欢快地告诉大家,“需要用手去挤,你们要收集它的脓水——”  “我不喜欢草药,可不喜欢魔药。”瑟西小声地嘟囔,只有站在她身旁的米里森才能听见,“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的草药和魔药都得到了O。”米里森一边戴上龙皮手套,一边说道。  “可我还是不喜欢它们。”每当一个鼓包被挤破时都会喷出一大股黏稠的、黄绿色的液体,并发出一种刺鼻的汽油味,他们要将这些液体收集在瓶子里,庞弗雷夫人将用来治疗学生们的青春痘。    一股从火上发出的熟悉的甜香味儿扑鼻而来,特里劳妮教授的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圆形的房间里点了许多盏灯,灯上都遮着围巾和披巾,使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种朦朦胧胧的红光中。  特里劳妮教授戴着一副巨大的眼镜,使两只眼睛在她的那张瘦脸上大得吓人。她身上的一串串念珠、项链、手镯和往常一样在火光下闪闪发亮,“亲爱的,我们应该来研究星星了。行星的运动及其所显示的神秘征兆,只有那些懂得天际舞蹈舞步规则的人,才能参透其中奥秘。人类命运可以通过行星的辐射光来破译,这些光互相交融……”  发出香味的炉火总是使人感到昏昏欲睡,特里劳妮教授在对波特说话时,他显然在走神,毫无反应。他环顾四周,发现全班同学都在盯着他,才赶紧坐直身子。  “你出生的时候,显然受到土星的不祥影响。”特里劳妮教授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不满,“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土星肯定在天空中占统治地位……你的黑头发……你瘦削的体形……你在襁褓中就失去父母……我可以断言,亲爱的,你出生在冬天吧?”  “不是,”波特说,“我的生日是在七月。”  瑟西看见韦斯莱忍不住要笑,但赶紧把笑声变成了阵干咳。  特里劳妮教授发给每人一张复杂的圆形图表,要他们在上面填写自己出生时的行星位置。这是一项枯燥乏味的工作,需要计算许多烦琐的时间和角度。  特里劳妮教授从瑟西身边经过时,低头看着她的图表说道,“亲爱的,你写错了。”  瑟西皱眉又算了一遍,还是原来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