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格教授核对了一遍她们的购物清单,“就剩下你们的魔杖了。” 当她们经过弗洛林冷饮店时,一位与麦格教授年岁相仿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她身着深蓝色的长袍,梳着金色盘发,和善典雅的模样,“米勒娃。” “邦妮!”麦格教授严肃的脸上出现了惊讶的神情。 “两位年轻的小姐是今年的新生?”这位女士微笑地扫过赫敏和瑟西,“你们好,我是贝尔纳黛特·厄克特。” “您好,厄克特女士。”赫敏最先开口。 瑟西觉得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一会,至少说是比在赫敏那儿的时间长,随即也道日安。 “奥利凡德魔杖店就在前面……”麦格教授说道。 赫敏会意后说:“教授您放心,我和瑟西两个人可以的。” “厄克特女士一定是教授的老熟人,她们有话要说。”赫敏解释道。 瑟西手里提着一只鸟笼,不知不觉又走到古灵阁。里边装着一只可爱的灰林枭。她专注的看它把头埋在翅膀底下睡得正香。从街边小巷里跑出来的人将她撞倒在地。 “瑟西,你没事吧?”走在前面的赫敏惊呼道。 “我很抱歉。”对方已经伸手扶起瑟西。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手的的主人从被撞掉的斗篷里露出他黑玉般的头发,“希望你没有受伤,小姐。” 瑟西从他的黑色的眼睛里看到他的惊讶,也看到了自己的惊讶,“我没有受伤。” “再见。”他重新戴上自己的斗篷,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他就这样走了?”赫敏道,“他有说对不起吗?” “有的。”瑟西对赫敏笑了笑,“我没事的。” 这家商店又小又破,门上的金字招牌已经剥落,上边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尘封的橱窗里,褪色的紫色软垫上孤零零地摆着一根魔杖。 赫敏推开店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阵阵叮叮当当的铃声。店堂很小,除了一张长椅,别的什么也没有。她喊道:“请问有人吗?” “你们好,两位小姐。”一个老人站在他们面前,他那对颜色很浅的大眼睛在暗淡的店铺里像两轮闪亮的月亮,“今年的新生?” “您好,先生。”瑟西说,“是的。” “两位谁先来?”他问。 瑟西站在门边看着赫敏,她从没想过拥有一根魔杖是这么复杂的过程,简直摸不清选择的标准。开始的时候她以为会像配眼镜一样。 最后赫敏的魔杖是“葡萄藤木,龙心弦,十四英寸”,瑟西听见奥利凡德这样说,这是他让赫敏试的最后一根魔杖。 “你用哪只手使魔杖?”老人问,“你姓什么,小姐?” “右手”瑟西回答,“奥平顿。” 奥利凡德走到瑟西跟前,“我接待过葛洛丽亚·奥平顿,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但我不知道你是……” “她是我的母亲,先生。” 奥利凡德从衣袋里掏出一长条印有银色刻度的卷尺。当他在测量从肩头到指尖时,瑟西听到他说:“我遇到过一个跟你很像的男孩。” 从腕到肘,肩到地板,膝到腋下,最后量头围。“我也遇到一个跟我很像的男孩,刚刚,先生。” “那是在五十三年前,小姐。”他又接着说道,“魔杖选择巫师。记住,这很重要。每一根奥利凡德制作的魔杖都具有超强的魔法物质,这也就是它的精髓所在。我们用的是独角兽毛、凤凰尾羽和龙的神经。每一根奥利凡德制作的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没有两只完全相同的独角兽、龙或凤凰。当然,你如果用了本应属于其他巫师的魔杖,就绝不会有这样好的效果了。” 说完他就转身在货架间穿梭,忙着选出一些长匣子往下搬。 瑟西接过魔杖,她听奥利凡德说,“西克莫无花果木和蛇神经做的。十一英寸整。有点硬。你挥一下试试。” 她刚挥了一下,就被奥利凡德从手中夺走魔杖。“山毛榉木,凤凰羽毛,十一英寸半。弹性不错,试试看——” 瑟西还没来得及举起来,又被奥利凡德打断,“不,不——这根,用黑檀木和独角兽毛做的。也是十一英寸半。略微有弹性。来试这根。” 瑟西试了一根又一根,试过的魔杖都堆放在长椅上,越堆越高。 “一位挑剔的顾客。”他这样说着,显得越来越高兴,“这里总能找到一款最理想,最完美,最适合你的——让我想想看。” “橡木,独角兽毛,十一又四分之三英寸,有点弹性。” 瑟西接过魔杖,一股巨大的力量充满全身。她感觉指尖一热,一道红光从魔杖中射出,击碎了橱窗玻璃。奥利凡德大声喊起来:“好极了,真是太奇妙了。我怎么会没想到橡木呢!对,怎么会是橡木呢!” 瑟西说:“先生,我弄破了橱窗。” “没事,一个‘恢复如初’就能解决。”他把瑟西的魔杖装至匣子里,用银色纸包好,嘴里还不停地说:“橡木橡木竟然是橡木……” “橡木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瑟西不解地问道。 “冬青木的特性是精确,经常被用作武器,所以它与战斗及保护相联系。黄岑木是知识和真理之木,柳树则代表灵活和智慧……”之前一直在观察窗外的赫敏突然注意过来。 奥利凡德用苍白无色的眼睛注视着瑟西,他突然把声音压低,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它的特别之处在于它选择了一个女性。魔杖选择巫师,小姐。魔杖选择巫师。橡木是力量,是柄权,是永恒。它象征男性的睿智而从未与女性挂钩。” 奥利凡德收下七个加隆,鞠躬送别。 “你们在说什么?关于魔杖与木材?”赫敏好奇地问。 “奥利凡德先生在向我强调,魔杖选择巫师。”瑟西看见麦格教授在向厄克特女士告别,“而不是巫师选择魔杖。” 厄克特女士转身前目光又在自己停留,现在瑟西非常肯定她在观察自己。 “你们都买好魔杖了?”麦格教授站在她们面前,“那么我可以送你们回家了。” 厄克特女士走进阴暗狭窄的小巷,就是撞到瑟西的男孩出现的那条小巷。 “教授,那是哪里?”瑟西路过时问道,“它跟其他地方都不一样。” “翻倒巷,一个危险的地方,最好不要靠近那里。”麦格教授说,“里面卖着违禁物品,聚集来自各地的黑巫师。” 瑟西好奇的是违禁物品是指什么,而赫敏问:“黑巫师是什么人?” “他们会使用极其邪恶和残忍的黑魔法。”麦格教授道,“一旦被抓到就会在阿兹卡班终身□□。” 赫敏又继续问阿兹卡班是什么。那个和她们年龄相仿的男孩从那里跑出来,厄克特女士走进那里。瑟西承认自己对翻倒巷充满好奇,但她没有那么自不量力。 “是的,邓布利多校长被公认为当代最伟大的巫师。”麦格教授对赫敏说道,瑟西可以从她的语气中感觉到与有荣焉,“他也毕业于格兰芬多。” “和我母亲一样。”瑟西对麦格教授笑着说道。 “不仅如此,邓布利多校长当时是变形术教授。”麦格教授似乎陷入回忆之中,“葛洛丽亚一直是他的得意门生。” “如果你们开学后能进入格兰芬多,我都会很高兴的。”麦格教授道。 瑟西坐在书桌前,打开葛洛丽亚留下的珠宝盒。 盒里有种子式镶嵌工艺美杜莎头像吊坠,红蓝祖母绿宝石组成的项链,铂金钻石珍珠束发冠冕,黄铜橙花胸针,和方形黑石金戒指。 她抬头透过桌前的窗户可以俯瞰暮色中的查威尔河;也可以看见在围合的花园里,左侧盛开着鸢尾花,右侧成林的老法国梧桐树枝繁叶茂、枝杈纵横,向地下交织生长的菌类。同时,玻璃映出了站在她房间门口的加里,她的舅舅。 “你今天说谎了。”瑟西说。 “有人警告过我,巫师有种窥探人心的魔法。”加里笑着走进来,“可我是爱说谎的杰拉尔德,改不了的老毛病。” “我想听你讲我的父亲,爱说谎的杰拉尔德。”瑟西从椅子上起身,她已经只差加里一个头的高度了。 “不,我不知道。”加里坐到椅子上,他在看盒子里的珠宝,“我见过你母亲戴这枚戒指,右手中指,在她把你抱来的那个晚上。” “它看起来很有历史。”加里伸出一根手指,还没碰到又缩了回来,“至少八百年。” 瑟西把珠宝盒盖上,说道:“我母亲把我抱来的那个晚上……你还没说完呢!” “她说,你叫瑟西·克丽奥佩特拉·奥平顿。”加里没有看她,而是望向窗外,“我笑她用‘旷世的性感妖妇’来作女儿的中间名,她反问我可还记得古伊都·卡格纳西的那幅画。” 瑟西说:“阿吉德王朝的克丽奥佩特拉。” “收藏于维也纳艺术馆。”加里点头离开,走到门口时又突然驻足,“人老后总是不由自主地回忆过去……你那只猫头鹰叫什么名字?” “阿普斯。” “有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