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廷紧走两步追上了况钟:“为什么这么快就走,还没有问出什么呢?”
“现在问不出来不代表以后问不出来,再说了,我们手里的线索太少,这位袁总镖头又是一副极端不配合的态度,再问下去也是徒劳。”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离这里最近的一家镖局就是七门镖局了。”
七门镖局,坐落在城东南方向。作为四家镖局中名气最小的一家,从门面中就可看出他的落魄之处。这里若不是挂着一块“七门镖局”四个字的招牌,和寻常人家的门脸也没什么区别。
况钟推门进去,只见这是一座极小的院落,斜靠着北边的土墙支着几杆枪棒。那绿底黑字印有七门镖局的镖旗虽然还立着,但是早已残破不堪。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正在院中扎马步,许是练功太苦了,孩子一边哭一边咬牙坚持着。
在他旁边,是一位头发花白的长者,手里攥着一根藤条被在了身后,背对着况白二人。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当初,你爹创立这个镖局,何等风光?就是希望能给你留下点儿家业,你现在不吃苦练功,都对不起你爹!站直喽,腰挺起来!”
孩子很害怕他似的,赶紧挺直了身子。
白慕廷走上前去:“前辈,打扰了。”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模样吓了他们一大跳。只见这人五旬上下的年纪,右边的眼睛瞎了,一条刀刻似的疤痕从额角拖下来,鼻子没了半个,嘴唇也往外翻着,露出了残次不齐的牙齿。
看到况白二人大惊,这人连忙道歉:“二位,对不住对不住,我这模样吓坏你们了吧?对不住。”
况钟很快说道:“没关系,没关系。”
那人有很快扭头对孩子说道:“好了,先去回屋休息会儿吧,下午接着练。”然后他搬来了两条板凳,请客人们坐下。况钟这才发现,原来他的左腿是跛的。
放好板凳后,他又很细心地用袖子擦了擦,说道:“对不住二位,只能委屈你们坐这儿了。我去给你们煮杯茶。”
“不用了,”况钟说道,“敢问先生大名。”
“唉,一介武夫,什么先生不先生的?我叫康达,这街上的人都叫我老康。”
“听闻贵镖局宝号七门,是由七个人所开的,为什么……”况钟环视四周,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康达已然猜到了他的疑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啊,这靖安境内原本只有两家镖局,廓清镖局和我们七门镖局,那时光景尚且不错。可后来又来了两家,那鹰扬镖局和粤海镖局生意遍及大江南北,以前的一些老主顾都去那里了。”
况钟微微点头。
康达满脸的遗憾之色,接着说道:“再加上七年前,我们在保镖的时候遇到了山贼,镖物被劫了不说,还伤折了不少人。就连我们总镖头欧庆海都……那一次,只有我死里逃生,回来的路上又遇到了一只猛虎,我脸上的伤,就是被猛虎所伤。”
况钟见他脸上的伤势着实可怖。
“死的伤的要赔银子,丢失了镖物也要赔,再加上有几位东家撤了股,这生意就不行了。总镖头夫人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也撒手人寰。后来我想办法变卖家产,还不够还债的。眼下,这整家镖局只剩下了我和少镖头了。”
康达说完这些,他又紧接着说道:“不过二位请放心,如果两位公子有所托付,老康我上刀山下油锅也要替你们送到!七门镖局诚信为本,绝不敢有所闪失。”
况钟心里明白,七门镖局落魄成了今日的局面,这忠仆康达也误会了他们。他说道:“康大叔,我二位来并非是有所托付,而是为了一件案子前来。”
康达的脸色微微失望,但仍旧困惑道:“案子?”
“前不久城内发生了一件命案,康大叔可知道?”
康达摇了摇头:“我现在每天都是在家中督促少镖头练武,并不曾听说。”
“死者乃是一位镖师。”况钟道,“康大叔,您认识的镖师应该不少,可知道最近有谁……”
康达叹道:“唉,七门镖局眼下只剩下了我一个镖师,都已经两个多月了也没来过人,除了买些东西我也不出门,你说的这些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娃xiash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