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掌柜的这句话,彪汉怒骂着扬起拳头便打了上去,另一个坐在长凳上翘着二郎腿的彪汉顺势便看着掌柜,一边握紧了拳头在眼前挥动着,一边嗤笑道,“值不值,可不是你说了算。谁的拳头够硬,谁才能说一不二!”
话毕,彪汉便一拳捶在桌子上,桌子中部立即生出了一道裂痕。而那拽着掌柜衣领的彪汉也在这时松开了手,将掌柜的丢在地上,撞倒了柜台上的一个酒坛子,“哐当”一声,碎了一地。
那掌柜见状,依旧没有露出半点怯意,兀自擦掉嘴角流出的血,“你们可知而今的安民城是谁的地盘?”
掌柜的问完,便站起身,目光来来回回地停留在两个彪汉身上,一字一顿地得意道,“南蛮。”
听闻此言,两个彪汉相视着嗤笑一声,不受其威胁地冷声道,“我等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杀人吃人。管他娘是谁的地盘!”
锦瑟却变了脸色,连忙躲在柱子后,平复翻涌的情绪。果真是南蛮,想来那洛将领便是嫣然口中洛族部落的人。可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又听那彪汉继续道,“都说四方来客的掌柜广结善缘、腰缠万贯,他的人头有多金贵,你比我们清楚。承了这四方来客,不知你空得了多少金银。而今若为区区一百两丢了性命,可没人替你喊冤。”
掌柜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他全没有想到这两人这般软硬不吃,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身,走到柜台后摸索了片刻,这才搬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放到彪汉面前,淬了口血水,看着彪汉咬牙切齿道,“这里是两百两,再杀一个人。”
站在一旁的彪汉顺势打开了箱子,随手扒拉了一下,拿起一个在手中掂量了掂量,这才朝坐在长凳上的彪汉点了点头。
坐在长凳上的彪汉见状,也不说废话,径自问道,“谁?”
“东来战神,安王。”
听着掌柜一字一顿地将华年说出口,锦瑟心中一惊,虽知这是掌柜的存心刁难两个彪汉,可还是不由地焦虑起来。正想转身离开,却兀地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捂住了嘴钳制住了手臂压在柱子上。
锦瑟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认出他便是先前在大堂身着浅蓝色长袍的书生。
那书生朝身后的厢房撇了撇头,示意锦瑟跟着走进去。锦瑟自知而今自己处于被动的状态,而面前此人还不知有何目的,便只好点了点头依着他的意思跟着一起进了厢房内。
一进房门,书生便将锦瑟随手推在地上,反手挂上了门栓。
锦瑟见状,不由地伸手想要取下藏在玉冠发中的银钗,一脸戒备地看着转过身来的书生。他若是敢动手,她也绝不教其好活,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书生俯下身,锦瑟趁着他想要抓住自己衣领的间隙,立即将银钗拔出来朝他的脖颈刺去。
书生蹙眉,径直伸手抓住了锦瑟的小臂,却被锦瑟反手握着的银钗刺伤了手。
书生的脸上顿时浮现起怒意,伸手钳制住了锦瑟的脖颈,将锦瑟自地上提起来。
锦瑟用力地挣扎着,可怎么也挣脱不得,手中的银钗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声音。看着书生猩红的双眼,锦瑟不由地懊恼起自己的大意,思及自己今日许就折命于此,面前竟浮现出华年的脸来,不禁苦笑了一声。
就在这时,锦瑟头上的玉冠掉了下来,滚落在书生的脚边,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脑后。书生见状,瞳孔一缩,连忙收手将锦瑟再次丢在地上。
锦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明所以地看向正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看的书生,吞咽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话,便见其嘴巴一张一合道,“我不杀女人,你走吧。”
锦瑟愣了愣,继而合眼缓了缓神,捡起地上的银钗和玉冠便站起身,行到书生面前,才缓了口道,“虽不知你是谁,可这安民城还是早些离开为妙。”
话毕,也不管书生是何反应,锦瑟便径自打开门走了出去。在合上门的瞬间,靠在门上闭着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幸好,幸好他没有下杀手,不然今日,自己定难逃一死。
站直身子,双腿还是有些发软,锦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玉冠戴着束上发,这才往小轩的房间走去。
这时,大堂又恢复了一片沉寂,烛灯只留了一盏,守夜的伙计坐在正对门的桌子上嗑着瓜子,两个彪汉已不见踪迹。
锦瑟自小轩房中取回被褥,途径景真的房间时,恰逢景真打开门,心中一惊,差点下意识地将手中的衾被丢上去。瞧见是景真,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见着锦瑟这副模样,景真也是微微一怔,将手中的信封递给锦瑟,“安泰城来信了。”
锦瑟接过信封,抿了抿唇,“阮裕的?”
景真摇首,蹙了下眉头,看向锦瑟的眼眸中带了几分审视的意味,一字一顿道,“安王的。”
锦瑟愣了愣,垂首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迹,张扬有力,确是安王的不错。锦瑟将信封握在手中,四下看了看,又朝景真的房间看了一眼,还没开口,便听到景真道,“这么晚了,没人在耳室守着。”
锦瑟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未解看向景真,缓缓问道,“信上写的什么?”
“苏公子回去看一眼不就清楚了吗?”
锦瑟再次点了点头,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闭上嘴抿了抿唇。
见锦瑟这番模样,景真垂首看向她手中的衾被,又见她头发略显凌乱,脸色还透着几分苍白,不禁开口道,“安王说他会过来,”顿了顿又继续道,“苏公子若有什么事定要告知我等,莫要一个人担着。”
锦瑟摇首,紧了紧手上的信封,浅笑道,“有劳大掌柜挂心,时候不早了,大掌柜早些休息,小轩还等着苏某回去。”锦瑟说完,便朝景真稍稍颔了颔首,便抱着被褥往回走。女生nsxs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