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阴阳二气彻底成形,化作一副太极图的模样,形成个倒碗的形状,将整片桃林倒扣在其中。
随后,商鞅才收回手,目光凝重了几分,同时说:“诸位,接下来要行之事,恐受天道反噬,还需小心为上。”
诸子百家的大罗金仙纷纷颔首称善。
同时,韩非子开口,为晁禹解释道:“吾等此前皆隶属玄门,若一门一派倒也罢了,倘若大规模的脱离玄门,归入你名下,定然会导致玄门力量失衡,引发天地反噬。
毕竟,道长魔消,道消魔长,乃是定数,玄门衰弱,则魔门必然会加强,可凭空的,魔门力量如何涨?自然只能反向掠夺、窃取天地之力。
天地之力被夺,定然引来天道关注,若发现罪魁祸首竟是吾等,那事情可就糟糕了,更何况我们也相当于夺了玄门力量,而玄门门主可是天地本身,故而吾与师兄只得将此地天机先行屏蔽。”
晁禹了然,轻轻颔首。
嗯,论辈分,其实韩非子比商鞅差了好几辈,但此时他二人皆为不朽者,同掌法家大权,彼此师兄弟相称也是正常。
毕竟学无先后,达者为先,除却关系及近的,如师徒、父子等之外,多数情况下,还是实力决定辈分。
不朽者同辈论交,大罗金仙亦如是。
同时,这次韩非子开口,并没有传音,而是直接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见他颔首,韩非子又不由得轻叹口气,接着说道:“此番脱离玄门大道,吾等不朽与大罗尚且还好说,可门下真仙、真人实力难免折损大半。”
晁禹愣了一瞬,有些纳闷的问道:“为何?”
但紧跟着他就明白了过来,不等韩非子解释,他又试探着问道:“是因为‘道’么?”
“是,也不是。”韩非子摇摇头说道:“道果转换阵营,难免迷蒙一段时间,无法直接沟联天地,实力自然大损。不过只需要过一阵子,适应了之后,也就没大碍了。
至于大罗与不朽者,道果依然圆满无缺,如琉璃无垢,自成一道,不依托于任何存在,并不会受影响。”
晁禹了然,说了声原来如此。
随后晁禹又看向下方诸多大能,不由抿了抿唇。
这六十来尊大罗金仙级别的大能者,该不会都要拜入他门下吧?
不,都只去掉,就算只拜入一半,对晁禹而言也是天大的造化了。但此时晁禹胸中五气尚未圆满,境界进无可进,他们反馈的能量只能存储进无穷无尽的丹田世界当中,以此增强积累与底蕴……
说起来,却是有些浪费了。
积累用灵石也是一样,但大罗级别以上大能者的法力反馈,却是难得的大机缘,对突破境界大有裨益。
晁禹之所以能短短几天内两次突飞猛进,转瞬间便修成了五阶尊者,归根结底,就是得自诸位前辈的能量反馈。
不过这种事儿强求不得。
其实他也没太多选择的余地。
又过了片刻,邓陵氏开口,慢悠悠的说道:
“我墨家上下,自祖师爷与大师兄这二位不朽者,至吾一百三十七位大罗级数的师兄弟,及下边三百万余真仙,数万真人弟子,皆已拜入道主门下,此次盛会,说起来,倒是与吾等没多大干系了。”
听了这话,晁禹嘴角不由微微抽搐。
三百万真仙。
当真可怕。
虽然,这是墨家好些个轮回时代的积累——墨家高人在原初历史汉孝武皇帝时代之后,于世俗彻底“灭绝”,门内不朽的大师兄便与大罗合力,将真人以上弟子尽数召入山门,尔后便带着整个山门直接超脱时空而去了。
真人寿数有尽,墨家积累反而不多,但真仙寿元无穷,无数个轮回时代积淀下来,他们门下的真仙便有了三百万之巨。
相比之下,其余诸子百家,哪怕是风头无两的儒家,虽名下真人数量远超墨家,大罗数量也要多一筹,但真仙却连墨家的零头都赶不上。
放眼诸子百家,有能力、有魄力还又有需求带着整个山门超脱时空的,有且只有墨家修士了。
此外,道家虽无需求,但因实力过人,同样带着门人弟子共同脱离了时空范畴,名下真仙数量比起墨家只多不少。
而此刻听邓陵氏报出自家实力,不说晁禹,就是儒家、法家大能都被吓了一跳,骇然的望着墨家三仙。
其余诸子眼中也满是愕然之色,忍不住便开始思考,与儒家一同拼了命的打压墨家,究竟是对是错?
虽墨家在世俗中没了影响力,但其内部实力,却反而庞大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可惜真仙数量再多,都不够大罗一只手镇压的,否则的话,墨家实力当远超过儒家了才是。
但再看儒家,原初历史上,儒家大罗的数量其实反而被墨家给压了一头,墨家实力全方位的凌驾在儒家之上,可现如今,儒家已然实现了高端力量上的反超,甚至其中还有四位半步超脱的大能。
墨家这一级别的强者,只有相里氏三人罢了,四对三,显然儒家要更强上几分。
从这方面看,墨家失却话语权,又是无比巨大的损失了。
而邓陵氏说完后,便看向儒家,嘴角扬起,眼带挑衅。
儒家阵营,众人纷纷看向孟子、子张与孔伋三人。
孟子在这个时代名声不显,然而后世地位却水涨船高,加之他资质过人,达到半步超脱之境,也便成了孔家四配元圣之一。
至于子张,乃十二哲之一,又是儒家派之首,子张学派的掌门人,地位同样非比寻常。
而孔伋更是孔子之孙,某种程度上可代表孔子。
是以,此时儒家诸大罗级的大能,都隐隐间以三人为首。
孟子谦让,看向子张,微笑道:“子张师伯祖,请吧。”
——孟子为孔伋再传弟子,即孔伋徒孙,但孟子一飞冲天,名声鹊起后,孔伋便收了他为徒,子张却是孔伋师叔伯备,孔子自该称他为师伯祖。
子张抱了抱拳,也知此时不是多礼让的时候,既然孟子论辈分尊他,他也便不再推脱了,当即站起身,又对晁禹打了个道揖,开门见山的问道:“冒昧的问一句,道主对吾儒家,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