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融一进来场面顿时安静了。段融作为王朝那边叛投过来的最大的官,对云南的整个的倒戈,贡献很大前段时间又自愿献出了自家的大片土地给义军。
所以,义军对他格外优容甚至允许他保有了自己的庄园、一部分土地。只是他原来签了卖身契的那些仆人必须全部改为雇佣制毕竟义军责令放奴。
另外。他保留的那部分土地仍是归天下人所有的。只是段融有权雇佣农民替他耕作只是要减租减息,不允许收苛捐杂税而且只能收二成的租子。而义军对他的这部分保留地则只收一成的税。也就是折算下来,他土地上的佃户,其实和别的分配到土地的农民一样,只需要交三成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很多义军的将领都十分艳羡他的待遇。这段融又是老官僚了。长袖善舞,和义军的众多出身士绅之家的将领、文士,都颇有交际。
段融笑呵呵的进来看到众人一副怒火熊熊的样子,便笑道:“诸位将军何故闷闷不乐啊?不如到段某家里去一坐?喝点酒,就什么烦恼也消去了。”
叶修文和他交好,闻言哼了一声:“能是谁?那龟孙那戏子我呸!比茅坑里的石头都臭都硬。”
段融惊奇:“哦?这戏子是指?”
叶修文眼珠子一转,怒火消去,笑道:“欸,段老哥,这话不方便在这里说。这也是件趣事。你不是说请我们喝酒吗?走走走,家去家去。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说话。”
段融忙道:“好好好。诸位同去,同去。”
等众人轻到了段家的府邸,酒菜早已经摆好了,软榻也备好了,红纱后,熏香缭绕,金狮子吐烟,明灭闪烁。
而几个曼妙的女子全身只裹着半透明的纱,正在妩媚地起舞,雪白的肌肤半露半隐。另有靡靡的丝竹之声,幽怨而如泣如诉地传来。
一派纸醉金迷。
叶修文一屁股坐下,一把搂过一个女人,长舒一口气:“还是老哥这里舒服!那个破衙门有啥,板凳都是冷冰冰的。女人?尽是些膀大腰圆的母老虎!”
另一个留山羊胡,容貌英俊,像是世家子弟模样的,笑道:“呵!不得了,你这话,倘若被寿玉楼和他那些走狗听到,非说你是什么哦,侮辱姊妹。”
“呸!什么姊妹?我的姊妹怎么会是这些农妇?我家姊妹都是温柔委婉,女德学得好好的大家闺秀。”
众人一时笑了起来。
只有一个皮肤黝黑,看起来闷头闷脑的将领颇有点坐立不安:“这,我们如此地评论姊妹们,恐怕不大”
“怎么,你也信那戏子的话?啊吖,锅头,你就是老实。你看,你不过是想让义军用公家的马运输点东西,做点小生意,他寿玉楼都要批评你。你还帮他说话?”这个将领知道“锅头”是小买卖人出身,还是放不开,便笑道:
“你还真信他那一套?一个下九流的戏子之子,也值得你怕?”
“嘿,小心人家说你搞孔孟妖书三纲五常九流分人,那一套!要拉你去说教呢!”另一个文士笑了起来,含沙射影。
众人一阵哄笑。
段融只是微微笑坐着啜酒。只是不时劝酒,安慰他们的牢骚。
等酒过三巡,众人怀里都搂了女人,醺醺然了,话题更加随意。
叶修文才醉醺醺地笑道:“段老哥,说起来好笑,寿玉楼这个人,啊呸,冠冕堂皇,以为他撮什么好鸟?他原姓程,单名春。这玉楼,是他的艺名。他就是个小老婆肚子里爬出来的孬种!他娘,你们当是谁?就是那十五年前艳名震动京都,最后一跃而下,死的凄惨的名伶寿莺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