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一菲敲了敲她的头,大概最近她们都太累了。
“田田”,过了一会儿,宁一菲才又开门,像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挣扎。
“田田,我要去见……见他……”
“谁?”
井田觉察到宁一菲语气中的不同寻常。
“就是,嗯……他……他已经在国内了。”
宁一菲无论如何都叫不出“父亲”两个字。
井田惊呼出声。
她握住宁一菲的手。
“是……傅思齐请他回来的吗?”
“是爷爷。”
宁一菲想了想,而后又轻轻叹道:“其实我也想见他……”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许多年来她的身体里只有恨。如今找到一个人不算难事,况且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父女。她若想见,必定早就可以见到父亲,但她没樱那股骄傲的尽头支撑着她,令她提都很少提父亲这个人。
但心里,不是没有想过的。
她从未试过像井田那样在父亲面前使性子,理直气壮要抱抱,要安慰,要他来爱自己那是所有女孩子都渴望的父爱呵。
“井田,至少你父母恩爱,父亲又将你看作掌上明珠。”
井田再次握紧宁一菲的双手。
虽然母亲和爷爷从未在宁一菲面前过“是父亲抛弃了我们”这样的话,亦极力否认所谓“三上位”、“抛弃妻女”那些那些狗血的事实,但于宁一菲而言,那已经是不可逆转的孤独且忧郁的童年。
她还是决定去见他。
另一边,傅思齐亦忧心忡忡,来回踱步。
“怎么,想占领今晚的朋友圈步数第一啊。”夏商周挖苦他。
反正他跟井田已经……他胜券在握,情场得意,有的是时间与精力一心扑在傅思齐的感情上面,帮他出谋划策。
“臭媳妇早晚得见公婆。”
夏商周见傅思齐对自己不理不睬,索性作死又加了一句。
果然,一只抱枕不偏不斜地冲他而来,直接砸在他俊秀的脸上。
夏商周将抱枕扔到一边。
“你担心什么,父女相认,情真意切,多么温馨又感动的瞬间。所有的问题解决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大谈特谈你甜甜的恋爱了。”
傅思齐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瞪着夏商周,这子真是不识人间疾苦,他不知道宁一菲最恨她的父亲以及……自己的母亲的吗。
以她对母亲的那些无端指责,见面之后是多么的糟糕情形还未可知。
傅思齐表情越发凝重,他也控制不了,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夏商周再次抨击他。
“你要是不喜欢宁一菲,管人家父女怎么相见怎么相恨干嘛,反正见不见都已经那样了,与你无关。你跟他以后就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不就行了。”
傅思齐没有话,只是垂眸,眼睛被额前的刘海遮住了大半。
“看吧,你分明就很在乎。那就更要见了,事情总要解决的。”
看傅思齐垂头丧气的样子,夏商周忍不住凑他跟前::“大不了,你跟着一起去,躲在暗处,见机行事。”
宁一菲对父亲的印象少而又少。
三四岁时零星的一点点回忆,根本不足以支撑起所谓的父女情。更何况,父亲是与她一起来的那个世俗意义上的“三”,为了她,父亲舍弃致远集团,离开母亲与自己,不见家人,整整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