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里的人都认识袁家大爷吉武,他收到沧澜谷的信说吉玉醒了安顿了军务昼夜兼程往回里赶,侍从送信昭然领着南乔去接大哥,虽然嫡庶尊卑有别,可是这堂兄在昭然眼里就是袁家唯一的长兄了,亲自接到谷口,吉武一见南乔也在连忙行礼“末将袁……” “大哥……”昭然一把拽住,南乔一个万福“大哥辛苦了。” “郡主也在,太好了!苍天有眼”吉武拉着昭然“那没谱的琅玕当初哭你哭的跟真的似的,你说说他瞒着别人也就罢了,我们是兄弟怎么连我也瞒着?他人呢?我去拆了他的狗窝!”吉武昼夜赶路眼圈儿都黑了,他甚至没收到成婚请柬,一见谷里正忙着张灯结彩就是一愣“要结婚?” “请柬给大哥发出去了,估计那会儿您已经动身来了。”昭然连忙解释。 “好,好,好!成家立业是大事,你以后就好好养身子,早点给家里开枝散叶,冲锋陷阵的事儿有大哥。弟妹呀,大哥不知道你们结婚,什么都没准备,说起来这些年袁家对不住你,大哥惭愧,见一面还得抓紧赶回北境,贺礼我回去再补吧。吉玉你媳妇这些年不容易,若是被我知道你欺负她,别说我请家法抽你。”吉武虽然做梦都想看着吉玉行礼成婚,可是军务压在那里,袁家的家训就是将门儿女大义为先,见吉玉好好活着,哥俩一起吃了顿饭,又匆忙赶回北境,看着吉武身后带着三匹换骑的马匹,就知道他这一路是怎么煎熬来的。 吉武匆匆来了,又匆匆走了,谷雨恋恋不舍看着吉武的背影拉着南乔的衣袖“大哥哥走了……” “大哥哥忙着保境安民,等着边境安稳,大哥哥还会回来看望谷雨。”南乔知道当初是吉武救下了谷雨,他们俩一定感情很好。 冷清了多时的沧澜谷一下子热闹起来,吉武前脚走,青梧帮各个分舵的舵主,陪同代帮主洛寒带着贺礼热热闹闹的进了谷,大伙儿围着昭然说说笑笑,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这帮小子都知道夫人的厉害,谁也不敢开南乔的玩笑,来了之后立刻跟着忙碌准备昭然大婚的事宜。 洛阳回来这伙儿人,路上最后还是遇上了,等他们进谷里,琅玕遭到了围攻,众人埋怨他不早说昭然活着,你一言我一语,群起而怼之,气的琅玕最初还和他们对撕,而后直接溜之大吉。 先给昭然诊脉确定没事,琅玕推说路上疲累就回房睡觉去了,来的众位宾客说起来是客,都是自家人一样,放下贺礼就混到人群里跟着布置准备大婚,不时的缠着昭然问这问那,趁着南乔不在,追问一下小两口的进度,这几时能喝上孩子的满月酒。 南乔再见到迟姐有些埋怨她“你明明什么都知道,这些年偏偏不肯对我说” “哎,我待你好,不是因为你是吉玉媳妇,而是你我姐妹投缘。”迟姐拉着南乔上下打量一番“比在洛阳时候气色好了很多,这么久了可有孕?” 南乔脸红,不过也摇了摇头“在一起日子不长,会有的,我相信忠臣良将不绝后。” “守着现成的名医,让他给你诊诊,虽然那小子人不怎么样,医术是好的。”迟姐拉着她就要寻琅玕。 这时候谷里侍从过来禀报,山下来了便衣的卫队,琅玕命人注意警戒,又一琢磨而今昭然已经不是钦犯了怕他做什么,命人盯着些,别是昭然那缺心眼的小舅子。 琅玕果然聪明,很快侍从禀报,确实是云南方向来的卫队,带着六个大车,虽然伪装成镖局的样子,一看就是军中人。 好歹来的是个王爷,琅玕见昭然他们故人在一处聊的正亲热,命人给南乔送信,她弟弟来了,自己先去山下看一眼状况,这玄机阁的侍从收到消息热情相迎一口一个舅爷叫的予南眉开眼笑,心说这已经看的出从山口就张灯结彩的,果真是姐姐大婚,先把山下的侍从上等赏,挨个赏了一遍,这群小子连连谢过舅爷,给舅老爷道喜。 见琅玕接下来了,予南满脸洋溢着热情的笑“姐夫,你近来可好啊?” 琅玕一脸懵往身后看昭然也没来呀,周围看一圈儿好像没别人了,看了看予南“你几个姐姐?” “我就一个啊!”予南也懵了。 “一个姐姐,你想要几个姐夫?”琅玕眉毛略挑了下。 “几个……?”予南有点晕“都行……”心说都要结婚了,你还嫌弃我姐姐许过人,问问姐姐到底钟意他哪里,不行揍这混蛋,敢瞧不上我姐。 “行了上山吧,你姐应该下来迎你了。”琅玕知道他误会了,也就不逗他了,领着往回走,果然听到胭脂的銮铃声,南乔坐在昭然怀里,昭然挽着缰绳催马下来,这回轮到予南傻眼了“姐,这是……?”予南并没有见过归来的袁吉玉,一下子楞在当场。 “你怎么还这么胖?”昭然从马上跳下来来到予南身前比量了一下身高,又掐了掐他的娃娃脸“小时候追着我屁股跑,而今怎么不认人了?”虽然声音变了,可这语气语调予南立刻把他抱住“吉玉哥哥,你,你……你没死!” “你再不松手我就被你勒死了”予南已经长大了,这胳膊铁钳一般抱着他,昭然这小身子骨还真的受不住。 “松手,松手,不能勒死你”予南忽然特别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求助的眼神看着琅玕示意他保密,琅玕眼睛里都是笑,意思很明显,你不给我点好处没门。 南乔不知道予南刚才闹了个大笑话,指着琅玕“这是我义兄,以后叫大哥。” 予南只得陪着尴尬的笑“大哥”背对着姐姐连连作揖告饶。 “舅爷客气了,新亲是贵客,舅爷里面请。”琅玕一口一个舅爷,予南满脸通红跟着往里走,南乔只当他是赶路热的,进了谷里命人打水让他洗洗脸歇口气。 看了一眼予南带来的马,还算他用心是匹良驹,自幼按照战马驯化的,让琅玕骑着试试脚力,琅玕一见果然是好马,连连夸赞予南,予南面带微笑,心说我以为是送我亲姐夫的,自己一时找不到现成的好马,这匹马还是从远新哥的马厩里硬抢来的,早知道是这样,干吗惹远新哥不高兴呢! 琅玕和予南说一下大婚那天的流程,他备下的嫁妆交代给予南让云南来的人婚礼当天从山下抬上来,按照娶妻的规矩,昭然亲自去接亲,从玄机阁接到谷里正堂拜堂成亲,给新娘梳妆的实在找不到有福气的夫人了,就请琅玕的乳母张氏代劳,张氏父母尚在,儿女俱全,夫妻和睦,家里日子过的不错,定能带给南乔福气,一辈子做个幸福的女人。 予南连连作揖道谢,这大哥准备的妥当。姐姐一脸喜气洋洋,想来在这谷中居住的日子,姐姐是称心如意的,这就是予南意外之想。迟姐见予南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千里迢迢送嫁心里羡慕有娘家人的好,有个弟弟也比自己孤身一人强,当初因为自己是孤女,夫家嫌弃命不好不答应这亲事,若不是丈夫坚持,也成不了这姻缘。 南乔知道她身世连连安慰,迟姐叹息声“南乔,我年纪大了,夫君又多病,这辈子子嗣上不敢想了,你们可要趁早要孩子” “怎么不敢想?我带你去寻我大哥去,他医术极其好”南乔拉了迟姐就走,问侍从见到谷主没?有人说在亭子那边瞧见了,南乔按着指着的方向往后院走。 “大哥躲到亭子里,原来是喝体己茶呢。”不远处凉亭,一个白色的身影端着茶杯若有所思,正是琅玕。 “还是南乔妹妹有良心!哥哥走了十八天这是想我了吗?”琅玕笑着问她。 “你这人怎么这么轻浮啊?”迟橙怒道。 “我和我妹说话呢,你发什么神经啊?我妹妹还没说什么呢。”琅玕不满。 南乔坐下拎起的茶壶,倒了两杯,“迟姐尝尝,我大哥手艺真不错,我嘴都被他们养刁了。” “你给我留点,就剩这点都在这儿了,肯定是你俩把我陈年的雨水给喝了!”回家一开坛子,看见自己的雨水就剩了底,气的琅玕半死。 “不关我的事,我又不会煮。”南乔直接耍赖。 “你男人会,你会喝,就给我留这么点。早没发现你也是个小没良心的,找我什么事儿?总不是真想我了吧。”琅玕放下手中的茶杯,盯着南乔的眼睛。 “帮迟姐看看,能不能要个孩子”南乔边喝边说。 “你先伸手吧,先看看你。”琅玕懒得搭理迟橙,示意南乔伸手。 “我让你看她。”南乔而今和他熟悉了,也不再客气了,直接用了命令的语气。 琅玕右手中折扇一下压住南乔的手腕,“别动。”左手诊了一番。 “今天别让你家那个喝酒,这个脉象好。”琅玕神色有些复杂,不过嘴角还是带了些无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