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后不久,分班考试成绩就出来了,十三班的班主任汤凯把学生按照名次划分,挨个谈过话,对考到吊车尾必须转到其他班的学生表示安慰,对考进年级前300名的学生则是在尊重个人意愿的前提下,尽力地留一两个尖子生在十三班。
汤凯对尖子生的谈话并不是完全没用,这次十三班考进前300名的学生有十一个人,有两个决定不转班。
问清自知考的不好不坏,没进到前300名,前面几个班自然是去不了,如果她不申请,大概率是继续留在十三班。徐渡也是同样的情况,而且他也不再嚷嚷要换座位换同桌之类的话。
分班结束,两人都留在十三班。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廖时叙这场考试彻底砸锅,直接从实验班三班掉到十二班。
问清和徐渡不换班,在大部分学生因为换班而乱糟糟忙成一团的时候,他们俩去五楼帮廖时叙搬东西,一人抱一摞书下楼。按道理,从尖子班到普通班,大多数人应该会觉得难为情,尤其廖时叙还是在一群“胜利者”的注视下离开。
“你也别难过,明年再考回去,考到二班也不一定。”一班是小班,大可不提,里面都是天才,甚至还有两个12岁的学生。二班和三班是实验班里最好的班,重点大学升学率百分百,进了这两个班,只要成绩保持,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国内top10。
“我没难过。”廖时叙否认。
问清回头看了一眼廖时叙,看他的反应,他本人似乎对这次换到普通班并无所谓,反倒是她和徐渡要更紧张些。
“那你爸那边,你怎么交代?”徐渡问。
“还能怎么交代,大不了挨顿打。”
问清不解,廖时叙的爷爷奶奶看起来都很温和,怎么也不像因为考试名次下降就打人的家长。至于他爸妈,工作太忙,哪有功夫来专门揍他一顿。
换完班,各班开完班会就放学。
两个班离得近,一个班有什么动静,隔壁班很容易知晓。十二班的班会已经结束了,有学生在楼道上踏出脚步声,问清周围的同学也开始按捺不住骚动的心。
汤凯还在教室前进行大通的演说,徐渡在本子上重复地写着“放学了”三个字,还顺手画了个丑娃娃,差不多就是一个土豆上扎了四根牙签,土豆头顶再添上三根毛。
汤凯拖堂很久,好不容易等到他说放学,廖时叙在阳台边站着的姿势已经换了好几个了。
三个人取车棚取车,徐渡不顺路,往另一个方向走。
问琳出差回来之后,在国庆节里给问清买了新的自行车,今天是问清第一次骑车上下学。
“下午车道比早上挤,还有很多电瓶车,你小心一点。”廖时叙叮嘱到。
问清点了点头,意识到廖时叙在前,她在后,他看不到她的反应,赶紧补上一句:“知道了。”
下午放学并不赶时间,问清骑得比较慢,小心地避让着身旁左冲右突的车辆甚至行人。
“宋妍妍又让我转交东西给你了。”
廖时叙突然刹车,一脚踩地回头看问清,却见她稳稳当当地往前骑,路过他旁边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只得呼了一口气,蹬了一脚踏板跟上前去。
宋妍妍就是分班考时让问清转交信件的同学,问清从其他同学那儿了解到她现在在9班,是班上的文娱委员,听说唱歌跳舞都在行,初中时还参加过市里的青少年舞蹈大赛。
两人终于拉近了距离,廖时叙说:“你别再给我转这些东西了。”
“上次那封信你没回?”
“我没看。”
“……难怪她今天还问我到底有没有把上次的信给到你手里,该不会以为我故意扣她的信?要不我明天把信还给他,就说你拒收?”她顿时苦恼,“信使这差事还真是不好当。”
廖时叙不接茬,把话题转开:“我妈可能会来找你问我这次为什么考差。”
“啊?”问清委实不明白,“我跟你不同班,我哪儿知道。”
“那你就说不知道就行了,我只是跟你提一下,有个心理准备,别说我打游戏就行。”
“……”问清抿唇,原来是这个意思。廖时叙看起来跟阮瓷一样,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其实越是他这种闷着不爱说话的人,心思越多。“那你怎么谢我?”
“我早上和下午都给你带路,你还要怎么谢?”
“带路……”问清被噎了一下。
的确是她昨天请求他早上骑车上学带她一起,她第一天骑车上路怕走错道。
“那你还没谢我上上周救你的事呢!哇,白眼狼,真的是白眼狼。下次你要是被揍我才不管,你就算是被拐去当这条街区的押街相公,我都不会管你。”
“押街相公?”廖时叙满脸嫌弃这个称号,他有时候真的搞不懂问清脑子里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
“对啊,押街相公。你要是不希望再被小太妹盯上去当押街相公,出门就裹个大头巾,从头到脚的遮住你的美貌。”
“……”问清一张嘴太能掰扯了,他大概永远都说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