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火药虽然威力有限,但弹壳是特制的铁壳,一时爆炸,其杀伤力也是可观的,另外巨大的爆炸声也容易营造出天打五雷轰的可怕氛围。
这原始的炸弹虽然土了一点,但也是热兵器,其中不少还是凌空爆炸的,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之下,叛军队伍之中顿时血肉横飞,无数战马受惊乱窜,连罗艺也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因为有点儿密集,又不会躲,是以这一场攻击之下,叛军伤亡数千,罗艺的义子之中,就有两个被当场炸死,另外有三个受伤。
罗艺惊恐地探寻到底是怎么回事,所有叛军也在寻思咱就突然死这么多人呢,而且死相那叫一个恐怖,就比如他们所熟知的燕云十八骑的首领之一罗松,脑袋中了一大块弹片,整个天灵盖都没了。
“我的乖乖,这玩意这么恐怖!”山上,薛仁贵拍着胸脯,火药弹的威力超出了他的认知,头脑中不禁想象着如果是自己对上,能不能全身而退的问题。
杨天对此视而不见,现代兵器的威力他见得多了,这火药弹根本挑动不了他的神经,第一轮攻击过后,示意第二波攻击。
旗手挥动令旗,军乐手有节奏地擂响战鼓,在嘹亮的军乐之中,所有伏兵从掩体里站了起来,举起弩机,点燃了箭头上裹着的油布。
“义父,你快看!”罗春大惊,“我们被包围了!”
“快,快杀出去!”罗艺心里一沉,“让罗杰,罗方冲开血路。”
“义父,小杰已经战死了!”在刚才的爆炸声中,罗杰的咽喉被一块弹片击穿,当场身亡。
“先不管这些,突围要紧!”罗艺急道。
燕云十八骑忙着收拢兵力,山上镇国军将士开始射箭,一枚枚火箭下来,绝大多数没射中人,当然也没想射人,镇国军的目标是路边那丰茂的枯草,当然,杨天事前又在草丛中加了不少料。
火着起来了,道路两旁火光冲天,杨天下令全体将士将一捆捆的干柴往山下丢,以保持火势。
罗艺发现自已身处火海之中,四周全是火,那逼人的热浪阵阵袭来,烤得皮肤疼痛无比,身上的铁甲烫得吓人,这让他想起来传说中的炮烙之刑。
不断地有士兵扯下滚烫的盔甲,不断有士兵身上着火,在地上乱滚,阵阵惨叫声连山上的杨天都忍不住落泪。
“停了吧!”杨天长叹一声,都是炎黄子孙,没必要再造杀孽。
镇国军不再往下面丢柴火,但也没有上去救火。山谷中的火热还在继续,叛军还在火海中挣扎。
罗艺发现呼吸越来越困难,却是氧气被大规模消耗的缘故,再加上浓烟滚滚,更加重了伤害。
罗艺嘴巴张得老大,拼命地吸气吐气,但是炙热的空气之中氧气几乎没有,他开始出现幻觉,渐渐地,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杨天在山上见证着火势渐渐熄灭,叛军那边已经没有一个人能够站起来了,这一仗,镇国军未损一人,全胜。
罗艺没死,他只是昏迷过去了,事实上,有一部分叛军都被烈火折磨得奄奄一息,如果杨天再让大火持续一会,那么这么人将无一例外地变成烤猪。
杨天下令救人。
一共有八百多人一息尚存,将士们给他们急救,保住性命,当然,每一个人都控制起来的,战场上一地的死尸,太多人埋不过来,派人去幽州找杨芨,多组织些民夫过来,他没心思打扫战场了。
罗艺已灭,自然要飞马报捷的,又致信给正在行军的尉迟恭,告诉他不用来了。做完这些之后,杨天继续进军蓟州,毕竟那里刚造反,对了,似乎罗艺的家人还在那里呢。
进入蓟州之后遇上了些许抵抗,实在是不想再杀人,派人把罗艺绑出来,往阵前一放,然后对方要么弃城而走,要么很干脆地投降,无一例外。
很快抵达蓟州外。
此时天色已暗,派人去招降,结果吃了个闭门羹,留守蓟州的孟浪根本不理他。杨天的底细他已经探知清楚,他实在不敢相信,就这么一支一千人的队伍,怎么就三下五除二地把数万人给灭了呢?
天已黑,杨天下令扎营,有什么事情都得放在明天再说。
燕王府中,王妃孟氏身着铠甲,手执钢刀,端坐正堂之上,其下首是闺密李氏,再下来是留守蓟州的几个将领。
“娘娘,镇国军已经抵达城外,刚才还招降呢。”孟浪进来汇报。在公共场合,这姐弟两不便称呼得过于亲密。
“子青,来敌有多少马,王爷是否还在其中?”孟氏问道。
“人不多,听说镇国军本身人数就是千人,加上在蓟州挟迫的人,看起来大约四千多人,不过这新附的三千多人战力一般。”孟浪道,“眼下,他们在南门外扎营,看来明天就会有大战。”
“蓟州城内兵马尚有五千,虽不及燕云十八骑那般强悍,但也是百战之士。”孟氏沉吟道,“镇国军远来劳顿,必然疲惫不堪,今夜,正是袭营的好时机!”
“娘娘所言是极!”孟浪也认为袭营是个好办法。